然給顧昭跪下來了。
這飯是沒法吃了,顧昭住了筷,那邊阿德趕緊帶著人端了銅盆,捧著絹帕,漱口水,一溜兒上來。
這樓上的人便看著顧昭漱口,淨手,擦手,幹手,慢條斯理的一通排場下去之後。
忙活完了,顧昭這才開口道:“算了吧,不知不罪,再者,他上歲數了,人都老糊塗了,好歹也是莊主,我看這腦袋不清醒的,那個誰?馮壯呢?”
馮裳一呆,這是要做什麼?
阿德在一邊笑嘻嘻的道:“爺,這邊小爺才將帶老爺玩去了,您忘了?”
顧昭拍拍額頭:“呃,對了,我也老糊塗了!這樣,兩相算了吧,給我個薄面不要讓馮先生為難,那個誰……這村裡若有主事兒的來兩隻送客,好不容易三年一次的熱鬧,都別壞了興致,這又不是一家子出錢!十里八鄉的鄉親都在看著呢,丟臉可不是好事兒,這可是遙莊老少爺們的面子不是?
不瞞諸位,我這身子一直多病,正吃著藥,忌酒,也是沒解釋清楚,慢待了老人家,可真過意不去!”
顧昭原本想刁難人,看到馮裳,他立時又想到這是個宗族社會,他們拍拍屁股走了,馮裳全家還要在這裡生存呢。
顧昭在這裡給面子,卻不想,這老莊主竟然真的倚老賣老起來,他覺著臉上熱辣辣的,心裡也真是糊塗了,不敢得罪貴人,馮裳他卻是不怕的。
如此,這老賊左右看看,一伸手從那邊席上,取過自己的斑鳩杖,對著馮裳兜頭便打了上去!
第一百六十七回
馮老莊主杖擊了馮裳,這倒是令顧昭嚇了一跳,最起碼在這邊,長這麼大真沒遇到這樣的事情。
以前看書,總說古代宗族厲害,而這種厲害顧昭還是第一次看到,馮老莊主將馮裳打了個頭破血流,這來吃席的竟沒人覺著他錯了,只說,馮裳這人沒請好,管你是不是上京的貴人,一個上了年歲的長輩打了自己家的晚輩,他還真就白打了。
而直到此時顧昭才發現,他還拿這老頭真沒法,因為馮裳不告他,他家中數代祖墳還在本莊,另,如顧昭對這老者追責,這是個傷及馮裳的死迴圈,人家是光腳的,不怕你穿鞋的。
馮裳倒了,顧昭嚇了一跳,沒多久,馮裳的兩個小子跑了回來,一個背一個託的送他們爹回家救治,就這,二樓上本鄉本土的同宗怕丟人,還大聲遮掩呢,說馮裳沒踩好,自己摔下去了。
沒多久,村裡來了十幾位老人,圍著顧昭他們低頭哈腰的解釋,就一個意思,這是我們的家事兒,您老管不著,這次是老爺子不對,明兒叫他跟娃兒賠情,湯藥費什麼的少不了他的。
就這樣?
顧昭看著耿成,耿成氣急敗壞的在原地蹦,蹦了半天,耿成反倒回來勸顧昭道:“老七,好歹你給哥哥的面兒,今兒這老賊犯上的罪,你抬抬手吧,不然馮先生的日子難過了。”
現下,這莊子熱鬧依舊,那些壯漢已然從隔壁莊子偷來了山神,而今,全莊人都在山神廟那邊分豬肉呢。
顧昭帶著一臉氣憤的阿德,坐在馮裳家的前院當中一聲不吭,耿成見顧昭不說話,也一言不發的陪著。
半天過後,那門外來了人,這人生就一副賊眉鼠眼的胎像,雖一副笑眯眯的樣子,可怎麼看,這人都不像好人。
更不論,這人手裡還提著一掛鮮豬脖子肉,血淋淋的提了進門來,站在馮裳家門口的照壁大聲喊人:“馮裳家的在麼?”
沒多久,馮裳家裡的常氏抹著眼淚出來,喚這人六叔。
這六叔笑了下,施恩一般的將豬肉遞給常氏道:“拿去!往日你家哪有這樣的福分,還是老祖心疼你家,說你家雖是宦人後代,丟了祖宗的根,而今他還是心疼自己家孩子,以後這豬肉年年也有你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