虛無僧也不敢殺他,殺死松永久秀可就真的一文錢都得不到的,再說這事已經做到一半自己已經被拉下水,想再回頭那真是千難萬難,總不能跑到信貴山城質問他為什麼要坑害他們,那就是自曝自己的底牌連反制的機會都送出去,這種天真愚蠢的事情非智者所為。
即便他真跑過去質問,松永久秀也絕對不會承認這種可能性,說不定還會倒打一耙說是他們心懷歹念,拿完全沒發生的事情來訛詐他。到那時可真是百口莫辯,自己就是殺死松永久秀也絕難闖出千百個武士的槍陣刀林,幻術終歸是不入流的技藝。碰上意志堅定的軍陣連一絲一毫施展的機會都沒有,他一個快八十歲的老頭子又沒有忍者的本事,一件單衣擋的住幾根箭矢?
且說若被松永久秀髮現他們識破這個計謀,說不定立刻就會起歹意,虛無僧又不是武藝精湛的猛將,更不用提他這把年紀還能舞的動太刀與否,就算有點防身手段也難逃松永久秀的暗殺。就像少女果心威脅他那樣,自家那點親眷散居在京都附近,松永久秀若想尋找那真是輕鬆的很。
“所以果心的意思是這藥不能這麼下。若真害死那位夫人就是咱們的責任,到時候松永久秀翻臉不認賬豈不是害了我們自己,這松永久秀只是要求將軍無嗣卻沒說是不是生孩子卻留不住,也沒說不能生女兒。所以果心的意思是我們先停藥。待那位婦人懷孕後找機會探一下脈象,五六個月總是能探出男女的,若是女嬰不管便是,男嬰再酌情下幾劑藥,保證那男嬰生下來活不久不就可以了嗎?”
虛無僧不甘的問道:“只是這樣一來,松永久秀還會給我們酬金嗎?”
“我至多可以確保她三年內生不出嫡子,生出來也活不了,給他爭取三年時間還不能滿意就讓他另請高明吧!讓他分三年把抽筋送過來總行了吧!”少女果心厭惡他的貪婪無度。昧著良心勸說虛無僧。
果然把這老和尚說的眉開眼笑只贊她聰敏靈慧,乃歷代果心居士中不可多得的天才人物。卻不想她心中暗暗祈禱道:“抱歉啊足利夫人,果心也知道您是位性情溫柔良善的好人,只是各為其主實在抱歉啊!我果心只能設法保住你的性命健康還有你的女兒性命,兒子就真的沒辦法了……”
……
從初春到盛夏漫長的幾個月經歷溫暖到酷熱的折磨,河內高屋城裡的畠山高政終於堅持不住了,倉促籠城準備不足軍心不齊士氣不穩,更要命的是去歲因為和安見宗房鬧矛盾一氣之下遠走堺町,這高屋城被安見宗房大吃大喝根本沒留下多少備用糧草,好不容易熬到七月城裡就要斷糧了。
安見宗房個廢柴自從寢屋川之戰一敗就縮在大和國,竟然被松永久秀欺負的不敢冒頭真是白瞎他手裡上萬軍勢,畠山高政在高屋城裡每天就做幾件事,罵三好長慶這個王八蛋,罵安見宗房這個大笨蛋,罵自己瞎了狗眼引狼入室,罵六角義賢為什麼還不來救他,罵將軍也不想他這個一門眾的安危。
總之除了嘴炮之外他已經沒有任何有威脅的能力了,紀伊根來寺抱著膀子在岸上看他掙扎,反正這會兒他們是絕對不會上去拼三好家的,逆風仗不是不可以打,但大逆風絕對不行,根來寺的大和尚們這點精明算計還是有的。
眼看斷糧不是個辦法,畠山高政一邊大罵三好長慶不是人,一邊派出丹下盛知聯絡城外的三好長慶,表示自己知道犯下多麼嚴重的錯誤,決定暫時去堺町修養一陣子換換腦子再說,暗中卻聯絡遊佐信教一定要穩住,相信他有朝一日會帶著大軍重新殺回來,祈禱安見宗房千萬要忍辱負重在大和為他保住這一支主力,然後便收拾金銀細軟帶著一干侍從數十人掩面而逃。
三好長慶看見這位名門貴胄如此狼狽的逃走,心裡也滿不是滋味的,好歹他三好家也是阿波小笠原氏的分家,硬算起來還是甲斐源氏的“名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