個家臣認錯,即使他知道自己犯錯也要為自己的面子死扛著。
這就是死要面子活受罪,將軍的尊嚴不允許他做出有失人格的行為,將軍不能有錯那麼有錯的必然是臣下,要麼是臣下有錯要麼就是臣下誤解將軍的意圖,總之在洛中合戰剛結束的時候沒有意識過來,待他想明白這一出再想找臺階下的時候,發現這件事早已塵埃落定。
足利義輝不殺不笨更不是個愚蠢的將軍,他不但精通劍術還對外交方略十分熟稔,軍略謀略因為成長時期缺乏優秀的老師而幾乎為零,政略大部分是翻找他父親留下的筆記進行參照自己琢磨外加對幕臣旁敲側擊得來的。
足利義晴本人就不算個成功的將軍,軍略智略政略的整體水平都不太高,唯一留給世人的印象就是江州大樹與堺大樹爭奪將軍寶座,以及足利義晴最擅長的短跑天賦在一場場京都動亂裡生存下來的不二法寶。
有這麼個不太成功的父親打底也就可以想象足利義輝能學到多少皮毛,至於那耗時已久修造的中尾城在軍事意義上的作用並不大,當幕府失去京都退走的時候守住中尾城已無太大意義,所以從這一點可以看出足利義晴的軍略謀略還是非常水的。
唯一稱得上做對的一件事。就是收養足利勝姬作為足利家的養女嫁給近衛前久。接著他們三人透過紛繁複雜的關係建立起一個義兄弟鐵三角。彼此的夫人都有親密的關係,彼此也都十分欣賞各自的才華,這也是足利義輝曾經為之得意的一件事情。
越想越覺得吉良義時對他的正面影響要遠大於負面影響,好歹他也是知根知底從幾歲看著長大的同族小弟,自己一手給他提拔起來的上総足利家名份,這使得吉良義時的身上天然就帶著一層足利義輝的印記,走到哪裡都會讓人想起當年自己是怎麼抬舉他成為連枝眾的。
想通這個道理也就能解釋通近衛前久的態度,即使他現在野心勃勃又能怎樣。正如近衛前久剛才說的那樣,就算給他個關東公方他也不可能怎樣,頂多在關東耍起窩裡橫鬧的天翻地覆這都無所謂,那些關東國人眾經歷上百年的混亂變的非常沒節操也非常野蠻無禮,在足利義輝的眼裡這就是一群可惡的“惡黨”,吉良義時願意收拾他們就隨便他。
他可以確定吉良義時絕對不幹對幕府有非分之想,起碼只要他足利義輝還在一天,就絕對不用擔心會被連枝眾篡位的可能性發生,至於他的子孫後代到底是否有這個能力鎮得住關東公方,到底會演化出“明応政變”還是惹出“永享之亂”就要看他們的造化了。
足利義輝停頓片刻說道:“關東公方到不是不可以考慮。但必須要有一個大前提才可以給他,餘要他老老實實的呆在關東不得擅自離開。加賀國的戰事就停在原地不可侵入越前國,飛騨國餘會給他飛騨守護安心的守護好飛騨山脈就好,東海道以伊豆國與駿河國為分野,以東歸屬吉良義時代管,以西為幕府直領不可相互攻伐。”
“那麼說來,義輝是已經想通了嗎?”近衛前久高興的說道:“這樣就好!我會說服義時向幕府做更多的進獻……”
足利義輝擺擺手說道:“給他吧!但是餘要強調的是必須要嚴格遵守誓言,沒有餘的命令絕對不能踏出這條界限!”
……
就在吉良義時回到江戶城沒安歇幾天,就陪著幾位夫人遊覽即將遷居的江戶城,只見在這片光禿禿的荒地上到處都是堆積的建築材料,近萬名民夫頭帶缽卷手持木錘揮喊著號子不停的夯木樁,巨大的石輥在這塊荒地上來回碾著反覆的平整土地。
在這塊荒地的兩邊是滔滔流淌的大河,向南的遠方是一片蔚藍的大海,幾位夫人挑起帷帽上的面紗仔細眺望一會兒就無聊的放下面紗聚在一起小聲說話,她們才不喜歡這鬧哄哄亂糟糟的建築工地,要不是夫君強烈要求來轉一圈是絕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