蹤會引起什麼樣的連鎖反應?”
並非危言聳聽,邵之雍還等著另四具屍體的解剖報告,初出茅廬的張素清是應付不了的。
而且假單尚未批准,一群人情壓力在後頭排著,先前說要休假不過是自我安慰,真要放假,她反而無所適從,一組解剖用具會哭著喊寂寞。
檢察官那關好混,再上一級的大法官可就不容易了,若有重大刑案發生還是少不了她,請假是天方夜譚,想清閒恐怕沒人會同意。
“嘎?”對幄!她是官派法醫,井非沒沒無聞的市井小民。
“夥同綁架罪無可違,私自囚禁也是個大罪,幫助犯罪的你該處幾年有期徒刑?”司法尚未死透,總有公理存在。
“言學妹,言法醫,大家都對你不賴嘛!食、衣、住、行樣樣不缺,沒人刻意刁難你。”經她一說,倒覺得罪孽深重。
和黑幫的人來往過於親近,他都忘了這世上還有法律規章,人民有免於生命,財產遭威脅的自由,將違法之事視同尋常。
近來者赤,近墨者黑,她說的道理一點都沒錯,白布一塊被染黑了。遊走正與邪的灰色地帶,他是犯胡塗了,跟著不辨是非。
若是警方大肆搜尋她的下落,鷹幫前陣子出的亂子早晚被列入掃黑範圍,雪上加霜地多添一件麻煩事。
可是,那隻鷹不放人又有什麼辦法,拿把刀架在他脖子上嗎?
只怕忠心又頑固的石碣先拿他開刀。
“行?”言醉醉摘下一把天人菊放在鼻下輕嗅。“你問大門口那幾把槍放不放行。”
吃得好,穿得好,住得好她無異議,說到大大方方任她通行這點倒小氣。
“你是活菩薩嘛!姓仇的人未清醒前總要留你救救急,送佛不送上西天也說不過去。”他硬拗也要拗出道理來。
“他醒了。”言醉醉事不關己的說,起身走向一排椰子林道。
馮碩字翻了翻白眼,女人果然不講理。“你自己也清楚他尚無自主能力,尤其在你重重一擊之後,他的傷口有裂口跡象。”
“至少死不了,你是醫生。”無情是人的天性,她不過是發揚光大。
“好吧、好吧!我在找藉口脫罪,你是聰明人不難看出我的無辜,不是我‘請’你來的。”他要先撇清。
“三天。”她的期限。
“什麼?!”女人心秋杉葉,落了一地還是數不清,根根是刺。
“三天後離開,你惟一的抉擇。”不勉強,仁醫和罪犯相隔不遠,一道高牆而已。
她……她算計我!“你要我冒著被抽筋剝皮的危險,帶你走出鷹幫——”
天呀!他需要治療心臟病的良藥,她在強人所難,外加威脅。
“自己好好考量,黑暗再長也有曙光,人不可能走多了夜路不見鬼。”她言盡於此。
是,她就是那個鬼。“我是救人無數的好醫生,你不能害我死於非命……小心。”
一把飛刀倏地擲向冷靜佳人,她不見驚慌地偏頭,任由刀刃飛過耳際不傷一分一毫,鎮定自持地低頭聞著清新花香。
水來有土擋,風起雲湧,她從不指望黑幫有好人,但是想要她的命未免離譜。
若非她常與警大學生較勁,突如其來的偷襲是會要了一個平常老百姓的命,獨善其身的悠閒似乎讓人眼紅,羽翼末豐的小雛鷹也是成不了氣候。
“還我哥哥的命來。”一道如風的女子身影由暗處竄出。
實在可笑,法醫能殺人嗎?“小女孩別玩大人的遊戲,拿幾個芭比娃娃去玩水槍。”
身一閃,只穿不攻的言醉醉像一株風中的天人菊,姿態優美的忽左忽右,手中的小紅花漾著輕笑,與她八風吹不動的恬靜表情相輝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