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還早,太陽藏在棉絮一樣的雲朵裡頭,天高地遠的,天氣很好。
席煙打了個哈欠,心情還不錯地揉揉眼睛,側頭看了眼男人。
也不知道他醒了沒有,他睡覺的時候很安靜,呼吸均勻,右手放鬆地放在腹部,面板極白,陽光下青筋清晰可見,左手手背搭在眉眼處,一張英俊立體的臉只露了鼻尖和薄薄的嘴唇。
這個姿勢將喉結露了出來,即便此刻,襯衫也扣到了最頂上的扣子,禁慾卻勾人。
席煙目光在他臉上停了片刻,開車門下去,站在樹蔭底下開啟鏡子整理儀容,邊用濕紙巾擦拭臉頰和眼部周圍。
便利店此刻人不太多。
席煙慢騰騰地逛起來,想找些吃的。
她雖然不餓,但擔心還要開很久,以備不時之需。
旁邊有個小姑娘,帶著太陽帽,斜跨一隻古馳包包,笑得很開朗,自來熟地對她說:「你也是在服務區休息了一晚上嗎?」
這隻包並不是當季款,席煙沒見過,極有可能是奧萊線。
自從古馳開了奧萊線之後,雖然引進了部分中產玩家,但丟失了一部分鐵血粉絲,總覺得檔次掉在其他高奢後頭。
甚至有些名媛和太太出席晚會都會特意避開這個牌子的東西,就怕和什麼不入流的小網紅放在同等段位討論。
席煙不大喜歡這種風氣,圈子使然,她對奢牌敏感性比較高,一個完全陌生的人和她搭話,不免先注意到自己熟悉的領域。
她禮貌地回了個微笑,說:「是啊。」
小姑娘指了指麵包架上的包裝,眼睛彎彎,「這個還挺好吃的,我剛才吃了。」
席煙說了聲「謝謝」,並沒有拿起來,反問道:「服務員不在嗎?我比較想吃玉米。」
「我幫你叫。」小姑娘十分熱心地跑到服務臺,叫了幾聲,然後幫她拿了一隻甜玉米,跑過來找她,「一支吃不吃得飽呀?」
饒是席煙平時被人伺候慣了,也覺得太麻煩她了,就說:「你還想吃什麼,我請你吧。」
小姑娘擺擺手說吃飽了。
一來二去,小姑娘就和她聊了起來,說自己自駕遊,開車很辛苦。
席煙也知道了這個小姑娘姓曲,單字一個婧,南方人,但是在北港工作。
都是一個地方出發的,曲婧好似更來勁了,說:「北港房價好貴,奮鬥一輩子都不知道能不能掙上一套房,像你們本地人應該壓力小點。」
她打量了一下席煙,好奇問:「你住哪個區呀?」
席煙剛丟了一套真正屬於自己的房,除了薄望京送她那套,她一次沒去看過,名下還真沒房子,低調道:「我也沒房,四環開外了。」
別墅佔地大,造在近郊,薄望京市中心還有幾套,只是沒有別墅環境好,剛結婚那會兒她和薄望京就統一意見住在別墅,反正有司機,不算特別麻煩。
曲婧「哦」了一聲,沉默地吸了一口牛奶盒的吸管,沒了剛才熱忱的勁兒。
她頓了頓,又笑了下,借著打趣的語氣,「不知道是不是大城市都這樣,工資交房租就得花不少,還得包裝自己,實際過得怎麼樣不說,起碼得光鮮亮麗,你身上這件外套得大幾萬吧?」
「女孩子對衣服包包就是下得去手,還是說這是仿牌?」
不屑的眼神藏在笑意後面,不仔細看瞧不出來。
席煙扭頭看了她一眼,終於知道她為什麼剛開始那麼熱情,原來是抱著目的來的,看見她衣服貴,以為她是個富婆,想結交她。
席煙過了幾秒才笑了聲,「那倒沒有。」
她又看了眼她的包,忍不住說:「其實奧萊款和門店款差不了多少錢,不如攢攢買個入門款,揹出去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