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望京不慣她,兩指捏著她臉頰迫使她張口,直接把解酒湯灌了進去。
她睡了約莫一個小時,酒意便散得差不多了。
薄望京居然沒走,把書房的膝上型電腦挪到客廳靠窗的吧檯上,衣服已經換過,換成了淺藍色居家休閒服,攏眉一邊喝咖啡一邊打字,看起來很忙。
她懶懶地託著側臉看了陣,即使薄望京不繼承家業,靠臉大爆應該也沒什麼問題。如果是這樣,她肯定花錢捧他,讓他在名利場上獨一無二,又讓他在石榴裙下心悅誠服。
她目光過於肆意,薄望京有所察覺,他注視螢幕,冷淡開口,「有發呆的時間不如想想怎麼解釋。」
席煙從沙發上爬起來,明知故問:「解釋什麼?」
薄望京敲完最後一個字,長腿落地,不疾不徐朝她走來,戳破她的小心思,嗓音沉磁:「別說你忘了。」
席煙聳聳肩,她為人處世沒什麼準則,只圖一個開心,即使沒有遇到薄望京,她也能過得很好。
或者說,能過得更好。
那年家裡長輩安排她同薄望京見面,她激動了很久,接觸下來發現薄望京總是淡淡的,淡淡地同意,淡淡地完成生活必經流程。
他的眼睛是空曠的,在裡面看不見自己。
薄望京並不風流,因而時不時能在他身邊出現的應嘉薈,便是他的默許和特例。
席煙覺著沒趣,她是個灑脫的人,做她的丈夫,一顆心要麼是片荒蕪地,要麼全是她,薄望京犯了她的戒,她只能舍了他。
席煙思緒回籠,恍然大悟般,「哦,你說我要離職的事兒啊。」
她盤起腿和他面對面,掂了掂毯子的角,放手裡玩,滿不在乎又滿眼認真:「字面意思,我不想做你太太了。」
薄望京眯了眯眼,觀察她的表情,語速比平日裡快,兒化音也崩了出來,「你是正兒八經提離婚,還是想同我提條件,席煙,別作,把我耐心作沒了,你想哭也沒地兒哭。」
席煙一邊聽他說一邊點頭,「正經的。」
她怕薄望京有顧慮,補了句,「公司股份財產我都不要,反正怎麼來的怎麼走,不用擔心會影響到你公司。」
薄望京臉色陰沉得不像話,將手機扔到她面前,「行啊,打電話給你父母,說要和我離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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席煙小時候跟外婆在鎮上生活,印象中爸爸媽媽只有在節假日才會過來看她。他們總是很忙碌,匆匆的來,匆匆的走。
他們給她帶的禮物從剛開始十幾二十的芭比娃娃,到後來幾千幾萬的裙子。
他們的生活越來越好。
席煙中考分數夠到七中分數線,父母才將她接到身邊來。這個時候席煙意識到以前開破破爛爛三輪車的爸爸,現在多有錢。
這些錢按照過去的生活方式,足夠他們用幾輩子。
結婚的時候席煙爸爸席宜民喝酒喝得滿臉通紅,一個大老爺們兒落下幾滴熱淚,嘴裡一直唸叨一句話:「沒有哥哥當年給的一碗飯,就沒有弟弟我的今天。」
他說的哥哥就是薄望京的父親,薄成化。
薄成化用一碗飯救了一位馬路邊快餓死的青年,青年緊跟他的步伐邁入房地產行業,那是最鼎盛的十年。
席宜民稱一句恩人不為過。
然而令席煙沒想到的是,二十多年過去,薄望京又救了她爸爸一次。
兩年前席宜民野心太大,想一口氣吃下城郊的所有專案,結果負責人專案書並沒有經過審批,造了一半才發現,等他們回過神,人早畏罪潛逃到國外,席宜民一下子虧進去三十億,現金流轉不動,無奈之下找薄望京救火。
這三十億,兩年了,一個子兒沒還。
席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