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望京還是不動,眼眸清潤澄澈,伸手撩開她的袖子,翻來覆去檢查了下,見確實只破了皮,又已經塗了藥水,便將手放下。
眼一抬,落在席煙臉上。
席煙黑髮鋪散,素淨的臉如雨後初荷,眼尾粉紅暈染,打鬧時一激動,圓溜溜的黑瞳矇上一層水汽,脆弱嬌媚,長睫輕輕顫著,吐息間全是少女馨香。
房間靜默得只剩下呼吸聲,好似即將吹爆的氣球,有什麼一觸即發。
薄望京徐徐矮下來,手肘撐在她的耳邊,嗓音低緩遲疑:「想要麼?」
他雙眸注視席煙眼睛,臉上沒多少□□,特別是那一雙純淨得不能再純淨的烏眸,繁雜萬端的貪婪好似不會出現在那眼底。
然而就是這樣的眼睛,最擅長勾引。
席煙呼吸窒了窒,將他推開,那是一灘沼澤,照出她狼狽不堪深陷其中的影子。
「我不想。」她伸手隔開兩人的距離。
薄望京垂下眼睫注視橫亙在兩人之間的手,頓了兩秒,又抬起來瞧她的表情,來回幾次,好似確定她確實不想,冷淡平靜的神情忽然變得耐人尋味起來。
他抬手捏起她下巴,指腹涼如玉玦,「不像你。」
席煙從沒見過他這樣的表情,她看不出是生氣還是猜忌,但她心口砰砰砰直跳,生出一絲虐他又虐己的報復性快感。
「就不能是厭了嗎?和你做又沒多有趣,每次我提了才做,跟給老師交作業似的。」
席煙笑了聲,「這種事情還是要互相喜歡再做才有意思。」
薄望京表情陰沉下來,眯著眼睛盯她。
席煙不敢瞧他,使勁拉上被子蓋住自己的臉,拼了命想忽略咬在她身上的眼神,隔著被子也覺得無處可逃。
過了好一陣,薄望京才躺到她邊上,明目張膽和她共用一條被子。
席煙本來想裝睡,但實在難以忽略多出一個人的呼吸聲,即使他睡覺很安靜,聲音也很細微。
但席煙就是不想。
她剛惹過他,不敢再鬧第二次,只能暗戳戳捲了被子以示不滿,見他沒反應,又是踢腿又是翻來覆去烙煎餅的,想將他趕走。
薄望京側過身,瞬間把她逼進角落,薄唇貼在她耳廓噴出熱氣,低嗓危險道:「我是不喜歡做那種事,但有的是辦法……」
席煙沒等他說完就把被子扔了回去。
他倆結婚的時候,他父親曾經和她說,薄望京的性子深沉,輕易不要試探他的下限,表面看著風光霽月優雅矜貴,但當他瘋起來的時候,做事準則並不被社會道德束縛。
席煙沒見識過他那一面,但隱隱相信這樣的說辭。
所以有時候,她挺怵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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席煙一覺睡到大中午。
她睡得並不安穩,做夢夢見她得什麼獎,要上臺領獎,結果應嘉薈衝上來把她的獎盃摔了,拉起薄望京的手和媒體鞠躬致謝,席煙一個人在角落裡大喊:「他們是騙子!他們是騙子!」但每個人都像看小丑似的看著她。
她驚醒時大汗淋漓,下意識找亮光脫離黑暗,壓抑感才漸漸消散。
見她下樓,梁慎川拿了牛奶和三明治到餐桌,坐下陪她吃。
梁慎川手託著側臉,唇邊的笑紈絝不羈,「下午去不去玩賽車?」
席煙摔完的痠痛感還沒消散,機械性舒展了一下,環顧一圈,睏倦道:「不去了,我要回家養傷,他們呢?」
「昨天的事被捅到舒家老爺子那兒,應嘉敏他們匆匆忙忙走了。」梁慎川似笑非笑,「舒彥負責的酒店用品專案被撤了。」
席煙不怎麼感興趣,順著他的話往下說,「然後呢?」
舒彥那個專案最大的甲方是薄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