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這麼想來,那就遂了他的願。」
周嶽後背瞬間冒起一層冷汗,他雙腿稍稍站直,儘量讓自己看起來鬆弛些,忙應道:「好。」
他心裡卻嘆了一口氣。
宋綏啊……
好自為之吧。
第17章 冬日的餘霞
自從席煙和宋綏見面之後, 老太太就很關心他們的進度,每每提起,席煙都含糊回答有在聊天。
一週後的早上, 宋綏給她發了一封電子郵件裡的offer截圖。
席煙一眼就掃到眼熟得不能眼熟的薄氏集團logo。
宋綏問:「去嗎?」
席煙失笑, 懶懶擺弄手機,打出幾個字:「不想去你就不會來問我了。」
擺明瞭宋綏很心動,又怕她尷尬。
倘若席煙是個輕易產生好感的性子, 又確實想和他發展一段關係,此時阻止他去前任的公司,宋綏也不會真聽。
人都是自私的。
宋綏很快又發了一條過來, 「那天我們碰到的是周嶽吧。」
「他的演講在英國留學圈很出名。」
席煙都快忘了那天他們和周嶽聊了什麼,回想起來,宋綏如果當時就認出了周嶽,許多話都是故意。
宋綏接著發:「想了好幾天,我覺得我該和你說聲對不起。」
「我總覺著我們是一個世界的,他是另一個世界, 我想知道那樣高高在上的世界是什麼樣的,便故意和周師兄那麼說, 只是沒想到薄望京會錄用我。」
宋綏家裡算小富, 和薄望京自然不能比。
宋綏將她當成了臺階, 如果他能和自己站在同一高度,從某種方面上來說,和薄望京也算同一個世界的人。
普通人對頂級富豪圈子好奇, 那是再正常不過的事。
席煙覺著這是人性, 沒什麼好生氣的, 坦然道:「如果我什麼都不做就能幫人達成心願,也算為自己積福了。」
宋綏又說:「你要覺著不自在, 我就不去了。」
席煙笑了下,「別,我擔不起,別為我賭上前程。」
她頓了頓,又說:「你變了好多。」
宋綏很快發過來,「那會兒太小,都稱不上變吧。」
席煙感慨少年時光一去不復返,有人拎了個食盒放在她面前。
「想什麼呢,這麼出神?」來人吊兒郎當地靠在吧檯。
席煙不用抬頭,聽這懶洋洋的聲也知道是梁慎川。
她繼續翻秦孟桓給她發的競品價位表,嫌棄道:「忙著呢,你去找舒暢玩。」
梁大公子不滿被冷落,指頭鐺鐺鐺敲著食盒,發出噪音,「剛見過她呢,喏,打飛的過來的大閘蟹,一人一份,我先給她送了再過來的,一個兩個這麼忙。」
店裡許多食客向梁慎川行注目禮。
席煙受不了,抱起食盒放到底下,抱起檔案走進隔間。
梁慎川跟著進去,看到牆上貼著的音樂會門票,樂呵呵撕下來,好奇道:「什麼東西值得你貼這麼高?」
席煙一看,忙從他手裡搶走,重新貼上去,邊貼邊咕噥:「別瞎動。」
梁慎川笑道:「幹嘛?辟邪啊?」
席煙含糊其辭,「差不多吧,要是丟了說不準真有瘟神入侵。」
「這麼誇張?」梁慎川挑了下眉,湊近讀音樂會的名字和曲目列表,自言自語道:「古典樂?」
他這語氣顯然是想起點什麼。
席煙搶在他前頭說:「是你想的那樣沒錯,但又不完全是那個樣子。」
梁慎川雖是笑著,神色卻複雜極了,「煙兒你騙鬼呢,當時他喜歡的那些歌,哪一首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