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煙想走,等他處理完事情再說。
然而倉促之間,他拉住了她的手臂,薄望京舉著手機,用中文淡淡地吐出幾個字:「不解釋麼?」
他掛了電話。
兩人有接近半分鐘的靜默。
席煙平靜得差不多了,才一五一十地說:「我在家裡沒事,梁慎川約我出來玩。」
她環顧四周,實在喜歡這邊風景,笑吟吟地感嘆:「早知道你商務活動在這麼有意思的地方,我死乞白賴也要跟來。」
她瞧得正入神,山風吹得有些涼,兩手抱了抱手臂,沒意識到自己穿了無袖旗袍出來。
一件外套忽然蓋在她肩上,席煙錯愕的避了避,熟悉的冷檀香侵入肺腑,一時又放鬆了些精神,肆意聞著上面空曠疏離的味道。
「你是我太太,倒用不上死乞白賴這類詞。」薄望京垂眸把玩著手裡的手機,長指膩了點月光,清冷幽白,他漫不經心地吐字,「但我不喜歡突然的打擾,不管是誰都一樣。」
他語氣聽著平和,後半段卻是明明白白的警告。
席煙哪能聽不出來。
她和薄望京的相處模式就是這樣,看似對方給足了寵愛和自由,實則處處設限,但凡她越線一步,那點獨特的縱容隨時收回。
第2章 影子與沼澤
梁慎川實在是很會玩的主兒。
一套別墅,什麼裝置都有,負一樓還有微恐密室,按他的說法是,玩膩了通關了隨時換成別的劇本場景。
席煙先進的屋,薄望京那句話給她添了些堵,不服輸似的就要將人當空氣,人跟在她身後走進來,她好似不認識似的只奔梁慎川那兒去。
梁慎川剃了個平頭,戴了耳釘,寬鬆的黑衣搭配黑中褲,混不吝踩著限量版潮牌鞋,見她來,先將煙摁了,吊兒郎當喊了聲:「煙兒。」
薄望京聽到他這嗓門瞥了眼,什麼都沒說,從容地坐到沙發上。
席煙掄起包就往梁慎川身上甩,「你怎麼不說他在?」
梁慎川喊了聲「疼」,懶洋洋地靠在吧檯邊,冷哼了聲,說:「一會兒你就要感謝我了,現在說這些。」
從薄望京跟著她到一起進門,席煙就知道,這次並不是什麼商務活動,而是私人行程。
至於見誰,總不可能是梁慎川。
薄望京和梁慎川兩人從小一起在大院兒裡長大,但奇怪的是,互相看不慣對方,一個痞一個靜,認識二十多年了,說話最多的那次還是席煙薄望京領證請吃飯的時候。
那會兒梁慎川喝得有些多,拽著他衣領子說了許多渾話,「天天拉著個臭臉,他媽的要是對煙兒不好,見你一次揍一次。」諸如此類。
梁慎川給席煙倒了杯鮮榨果汁,放了兩粒鐵冰塊。
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圈子裡開始流行鐵冰塊,有些錢沒地兒花的,幾萬一顆的買。
席煙笑梁慎川不愧潮流小王子,沒有他跟不上的風,卻也沒說出來打趣他,乘喝果汁的功夫偷瞥了眼沙發上的人。
薄望京向來靜得住,一本雜誌在他手上慢悠悠地翻頁,側影好似壁畫上的人,光暈浮在他臉上,朦朧高貴,只要同他關聯的東西,價值都會翻倍。
梁慎川歪歪斜斜靠在吧檯上,興致起來,指著玻璃牆外的山巒說:「明天天氣好,可以去坐坐纜車,速度可調,保證足夠刺激。」
「摩天輪也有,夫妻就別一起坐了,不吉利,鎮子交界的地方還有賽車館,就是要開遠點兒……」
席煙點頭,隨口問道:「你叫了多少人?」
梁慎川放下杯子,笑著瞧她,好似將她心思看透,「別裝了,我還不知道你?你是想問薄望京怎麼會跑到我這裡來吧?」
席煙挑了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