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可惜,再美的夢也有醒過來的一天,他的懷抱也不只為我一個人停留。
我注視他良久,扭頭疾步衝出宮殿。
過了數日,許婉被接進宮,封了個不大不小的美人,就被打發到長樂宮與呂雉作伴了,劉盈此舉不得不說是煞費苦心,只是事已至此,再多的彌補,再多的愧疚,終是不能回到從前。
“娘娘,陛下又在椒房殿外站著!更深露重,不如讓他進來?”
我撇嘴:“這天下都是他的,我又沒攔著,他自己不進來,難不成要我去親迎嗎?”
不知何時起,劉盈和我開始了一場奇怪的角力,他每日點燭之時,都要在我殿外站上一站,夜晚趁我入睡後偷偷摸摸進來親親抱抱,偏我心裡一清二楚還要裝得什麼都不知道。
魯元得了信也進宮勸過一次,偏攤上我這麼一個油鹽不進的性子,她恨鐵不成鋼地嘆道:“盈兒不讓我來,你又這幅樣子,真是冤孽啊冤孽!”
孟冬之月,北風徘徊,天子齋戒,親率三公九卿大夫,到北郊去迎冬,我正百無聊賴,不想椒房殿卻有稀客上門。
“娘娘,一別五載,可還記得我?”
我看著越走越近的身影,逐漸清晰的眉目,那如出一轍的鳳眼,脫口而出:“呂姝?”
她笑笑:“娘娘記性真好,正是鄙婦!”
“你進宮探望太后嗎?”
“我是受人之託來求娘娘一件事的!”
我心中不悅:“你也是來幫你表哥當說客的?”
“非也!”,她挑眉,唇邊勾著抹笑意:“表嫂與表哥夫妻二人之間的事,我這個外人怎能干涉?”
“什麼事情需要我幫忙?”
“娘娘可知陛下將闢陽侯下獄了?”
我詫異:“審食其?他所犯何罪?陛下一向對他親睞有加,不會無緣無故抓他的!”
“呃……”,呂姝頓了頓,眼裡帶著點神秘莫測的意味:“此事我不好多說,娘娘去問陛下便是,只是看在太后面子上請千萬將審大人救出來!”
“太后?”,我一愣:“既然太后想救闢陽侯,她老人家發句話便是,何必特意在我這繞個彎子?”
“此事上天下地,唯有皇后娘娘可以辦到,其他人是一點辦法都沒有!”
“既然是母后的意思,那我試試吧,只是她為何不直接找我,非要你傳話呢?”
呂姝輕笑一聲,別開眼:“也許她老人家不好意思吧!”
這是打的什麼啞謎?呂姝嘴裡再也套不出一句話,我追問下去,她只反覆讓我去問劉盈。
又坐了會,我被呂姝盯著我的視線看得一陣肉緊,索性也回瞪她,兩人大眼瞪小眼看了一會,她首先撐不住笑道:“阿嫣,真沒想到最後是你做了皇后!”
我撇嘴:“當年是你自己放棄的,要不然哪還輪得到我?”
她搖頭:“是你的終究會是你的,別人想拿都拿不走,你天命如此,無可更改!”
我扯扯嘴角,腦海裡突然蹦出樊伉那副二黑模樣,忍不住問道:“樊小霸王對你還好嗎?”
她笑得眼睛微眯,帶著點嬌羞道:“他呀…就是個胸無城府的呆子!”
“你很幸福!”
“阿嫣,如意死的那會我以為自己會撐不下去,可是樊伉一直陪著我,我也就漸漸沒有那麼傷痛了。其實沒有什麼是過不去的,時間會抹平一切,草會枯黃,也會重新泛綠!”
掌燈時分,劉盈又一次杵在椒房殿外時,我遲疑少許,走到他面前,問道:“我宮裡的人新學了幾個菜式,要不要一起用膳?”
他臉上滿是雀躍,笑呵呵地跟在我身後,待宮人擺好食案,布好菜,又試探地拉著我手,我瞪他:“專心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