浴室從身後摟住他的腰,小鳥依人地偎著他,看他抹著白色泡泡的下巴,用撒嬌的口吻央求他讓我為他刮鬍子。
這個畫面我回放無數次,甚至清楚地記住了每個動作配上什麼對白。許多年以後,我不得不佩服自己當年的勇氣,在那樣茫茫然一切未卜的情況下,我還能保持高漲的盲目樂觀,簡直宇宙無敵。
01。這年頭還有勞燕分飛(2)
二鍋頭拿過來,沒人捧場,只有姚佳象徵性地跟我幹了一杯,說了些預祝前程似錦的美言。方文琳酒量不差,但她的面板很容易酒精過敏,畢業在即,為了不損害她的光輝形象,當晚她很不給面子地拒絕我的好意,堅持滴酒不沾。唐寧寧徑自去隔壁賣珍珠奶茶的地方要了一杯鮮榨果汁,據說美容。其實我也知道,只是貴,隨便一小杯都要十二塊錢,我寧願喝啤酒,還降火氣呢!
我用喝啤酒的架勢喝二鍋頭,看得周圍的人心驚膽戰。方文琳幾次想攔我,都被我毫不客氣地瞪回去。如果是沈蘇在,他一定會視若無睹百鍊成鋼地把酒杯搶過去,然後說一句:“璽璽,別胡鬧。”
我立時沒轍。他就是可以這樣理直氣壯地把我所有令他不滿的行為稱為胡鬧,不知道是不是所有男生都這麼神經大條,抑或是因為貪圖省事?
我不知道,但我就是總在他略帶無奈的表情和語氣下繳白旗,他說我胡鬧,我就是胡鬧,連一聲辯解都不會說。
把小半杯二鍋頭猛地灌進嘴裡,嚥下,我笑著湊到方文琳的耳邊,說:“跟你講個可樂的事,沈蘇在他朋友面前誇我性子好,從不跟人發脾氣。”
方文琳嗤了一聲,說:“不知道你看上他什麼,交往都這麼長時間了,連自己女朋友什麼性格都不清不楚,我奉勸你趁早把他開了。”
我笑嘻嘻地說:“他哪裡不好?英俊瀟灑學業優秀,還是個萬人迷。”
“這種男人最要不得,從小到大活在身邊女性的仰慕裡,毛病肯定一堆,你信不信?”
我自然是信的,沈蘇最大的毛病就是自我感覺太好,雖然他確實有這本錢,但我不能睜眼說瞎話地偏袒他,於是我實事求是地點頭,表示同意她的看法。
方文琳把眼睛一瞪,不屑地說:“可你就是喜歡他是不是?跟你說了也是白說,戀愛中的女人都把腦子鎖進保險箱了。”
我委屈地嘟嘴,今天班主任還特意把我叫到辦公室,恭喜我開學初參加的那次設計大賽拿了院裡一等獎,我的腦子向來好用得很,哪有鎖進保險箱?
一頓飯吃得滿桌狼藉,我們還賴著不肯走。唐寧寧去要來一包牙籤,興致勃勃地說要給我們算命。
第一個是姚佳,她掰斷幾根牙籤擺在桌面上,認真研究了一番,說:“從卦上看,你沒什麼事業運,愛情運很平坦,幾乎沒有波折……將來會養兩個小孩。”
我一樂,趕忙問:“我呢我呢?算算。”
“好,等等啊。”唐寧寧取了幾根新牙籤,再掰斷,再佈局,接著細細琢磨了一會兒,突然“呀”了一聲,搖頭叫道:“不說了不說了,你要打我的。”
我舉手保證:“絕不!打你是小狗。”
唐寧寧抿嘴笑,還是搖頭。
我在一旁苦苦哀求,也許是酒精的緣故,越求越來勁了。
方文琳捅了我一下,說:“得,我也會算命,我來告訴你,你啊,就是當家庭主婦的命,實習三個月後準備嫁人吧。”
我笑得無法自抑,最後竟趴在桌上哭起來。唐寧寧和姚佳嚇壞了,不約而同望向方文琳求救。方文琳一邊輕拍我的背,一邊扭頭跟周圍投來異樣眼光的同學解釋說:“沒事沒事,我們在吃散夥飯呢,她喝高了。”
我真的是喝高了,往常寧把自己憋死也不要在人前掉淚的,那晚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