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我住在這所實驗室裡。」
「原來如此。
太微君,我們明天再聯絡吧,檢查儀器的時間到了。」
「天市君,真難得,竟能與你談得那麼投契,再見。」
天市緩緩走到窗前,窗臺有一排盆栽,碧綠的葉子中間開出紫、白、紅各色花朵,煞是好看。
他們已經儘量為他美化環境使他生活愉快,但他仍然覺得不滿足。
他寂寞,他想擁有伴侶。
精密的儀器已自動化、仍需要管理員監察,他提綱該項工作經已三年。
第一年,他精忠報國那樣地苦幹,第二年,他是一個負責盡職的好夥計第三年,他沒有犯任何錯漏,但漸漸越來越不起勁。
他對師傅說;「博士,我混身本額都無法施展,這簡直是大才小用嘛。」
他有說不出的苦悶。
三年來他讀遍世界名著,聽遍古典現代音樂,實驗室內一切娛樂設施卻只有越來越使他心煩意亂。
半夜,他仰視地球唯一衛星月亮的盈缺變幻,嘆息不已。
身邊如果有太微君那樣一個伴就好了,她能使他笑,真不容易。
他心念一動,隨即氣餒,太微看樣子是位嬌滴滴小姐,他配得起她嗎,別開玩笑了。
第二天清早,電腦嘟嘟嘟響,螢光幕上打出:「天市君早,我可有抗你清夢?太微。」
天幣大喜過望:「太微,我正無聊。」
「我老闆剛「寫」完三套書去休息。」
天市詫異:「早上七時才休息?」
「別忘記他是作家,晚上靈感特別豐富,用起電腦來,得心應手。」
天市含笑問;「今天布希麼局?
「我專煉美麗的局名,這樣吧,我們下一局曲徑委紅。」
天市好奇:「這些棋譜你從何得來?」
「我自老闆的書架上。」
「可見他是風雅之士。」
「才怪,這些資料都是他用來餵電腦的,他翻也不翻。」
太微對她老闆並無好感,照說,講上司是非並不是可愛舉止,但由太微做來,卻天真爛漫,毫無機心。天市相信那個作家是欺世盜名之輩。
「你呢?」太微問,「你為何抑鬱?」
天市呆住,好一個聰明的女子,抑或是他太不懂掩飾自己?
當下他否認,「我沒事,我只不過要求調職。」
沒想到太微君訝異了,「調職,那多好,有選擇即是有自由。」無限羨慕。
天市笑起來,「十劃還沒有一撇呢,對,換了是你,你選什麼樣的工作?」
「我?如果有選擇的話,誰還願意工作,我會做一個流浪兒或是弄潮兒。」
天市搖頭笑,「你是女孩子,當然可以這麼逍遙。」
活潑的太微突然沉默了,似有苦衷。
天市開解她,「為生活是宇宙性難題。」
「是啊。」太微慨嘆,「生活逼人。」
「我們下一局棋解解悶如何?」
「好極好極。」
一局誤入桃源,天市拿黑子,太微拿紅子,兩人下了一記劣著,僥倖打和。
他們一邊下棋,一邊閒談,下到一半,天市已經發覺,他們其實以聊天為主,奕棋為副,其樂無窮。
天市多日積鬱忽然去了七八成,內心歡暢,那種感覺極難形容,他好象找到了知己。
他即使不陶醉在棋局中,也不會知道區博士主持的會議內容。
會議室就在實驗室樓上。
實驗室內裝有閉路電視,會議室的人可隨時監察實驗室內情況,天市的一舉一動,眾人看得一清二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