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不了他。」
諸辰不捨得丟下母親。
她與媽媽一起前往多倫多度假,只說是探訪阿姨。
諸太太看到女兒神色,不用多問,已知婚約取消。
做母親的感慨萬千。
據說有些媽媽對子女婚事百般阻撓,這可是瘋了,諸太太不知多想看到諸辰成家立室。
母女只收拾簡單衣物便出發遠行。
諸辰把母親安頓在親人家中便獨自上路。
途中周專打過一百次電話給她,她索性連手提電話也丟進安大略湖中。
她背著背囊乘火車往新蘇格蘭。
先在哈利弗斯鎮小旅館居住,然後找她嚮往的燈塔。
地產經紀笑笑,」諸小姐,買下來也所費無幾,還連帶三間平房,兩畝地,船隻控制室電腦化,燈塔漸漸無用,只得出售。」
諸辰心動。
「最適合作家隱居工作。」
「我不是寫作人。」
「那麼,藝術家。」
他帶她走上燈塔,把望遠鏡遞給她。
「看到芬地灣沒有,那是大西洋與聖羅倫斯河匯合之處,波濤洶湧。」
諸辰看到浩瀚海洋,一望無際,海鷗啞啞低飛,一股鹽香撲鼻而來,心中忽然釋然如放下千斤大石。
「可有水電廁?」
「所有裝置齊全。」
「那麼我們回去辦公室辦買賣手續吧。」
諸辰已經決定不回去了。
諸太太由姊妹帶領著忽然象變了一個人。
阿姨們是老華僑,面板曬得很黑,仍然用藍綠色眼影,穿大花裙子,可是那笑容人見人愛,沒事便做義工,一到週末,忙個不已,自動獻身,做了三文治及肉湯,帶著水果衣物毛巾牙刷之類,半夜三更,用貨車載著前往鬧市街角,接濟街童。
貨車尾開啟,幾個中年太太完全不用說話,街童也十分沉默,天氣漸冷,他們習慣性走近斟咖啡吃麵包,近天亮時紛紛象鬼魂般離去。
阿姨們好此不疲。
市政府終於發現有這麼一輛小貨車,特地頒發一個好市民獎章,卻之不恭,阿姨去領了回來,放廚櫃當眼之處。
諸太太只後悔沒早些來與她們團聚。
多次邀請,只是推辭,她嫌姊妹象鄉下人,並且移民做二等公民,甚難適應。
可是這次有女兒陪著她,又完全不同看法。
母女同心,她暫時也不打算回去了。
「周專有找你嗎?」
諸辰溫和地說:」那是過去的事了。」
一日在路連咖啡座,諸辰蒼涼獨自坐著看路人與遊客走過,忽然看到一個人影:黑髮、瘦削、聳肩,諸辰嚇得目定口呆,手足無措。
她僵住。
他漸漸走近,像,真像。
忽然之間鄰座一個孕婦笑著站起迎上去招呼,兩個親暱地手拉著手。
呵,另外有人了。
可是這一刻諸辰看清楚,男子不是她害怕的那個人,他只是有三分像他。
諸辰鬆口氣,手腳又可以活動。
這是新蘇格蘭,離開那人的陰影已經很遠,他不會找上來,因為他愛自身多過愛她。
諸辰垂頭。
胸膛像掏空一般難受,她竟這樣害怕,她連抬頭的勇氣也沒有。
他真的嚇破了她的膽。
諸辰心酸,他竟造成了這樣巨大破壞。
一個人叫另一個人經歷如此創傷,是要遭到報應的。
侍應走近,」小姐可要添杯咖啡?」
諸辰搖搖頭付帳離去。
深秋來臨,楓葉落盡。
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