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我這般用心。
大概是提起了夙玄臨,崇珏一直冰冷的眉眼也柔和下來,似乎有些無奈地朝他一招手。夙寒聲屈膝爬了過去,乖乖跪坐他面前。
崇珏抬手難得溫和地為夙寒聲拂去臉上未乾的淚痕,輕聲道: “你爹並非不在意你,他只是……
他想了想,卻不知要如何說。
佛修並不通情愛,不懂夙玄臨那等瀟灑自由了千年的人為何會被一道道侶契困成那副模樣,連親生子也敢動殺心。
夙寒聲茫然道: “是因我剋死了他道侶嗎?”崇珏一怔。他用得並非是“我娘”。
夙寒聲輕輕垂下頭,喃喃地道: 但如果我自己可以選,也寧願不要降生。平白來這世間受了好幾世的苦。
夙寒聲並不怎麼會演戲,裝可憐、裝哭都能被人一眼看出,連徐南銜都不吃他這一套,可見手段套路有多拙劣了。
但此時他的傷感卻是實實在在的,垂著頭跪坐在那,本來裝
出來的眼淚卻已止不住,安安靜靜地順著臉頰往下落。
那一顆顆的淚水似乎砸在崇珏如磐石似的心上,好似震裂一層薄冰。
夙寒聲道: “我隱約記得叔父似乎帶我去過一個滿是雪的地方……”須彌山。崇珏道, 你很喜歡那裡。
“嗯。”夙寒聲似乎想笑,但唇角卻怎麼都揚不起來,道, 是玄臨仙君不想管才丟給叔父帶我嗎?
崇珏沉默好一會,才道: 不是,是因鳳凰骨發作頻繁,只有須彌山冰雪才可為你抑制骨火。
夙寒聲滿臉淚痕看他,不知怎麼突然笑了出來。
寒茫苑中的寒潭能抑制大多數鳳凰骨發作的骨火,幼時的他根本不需要千里迢迢勞煩世尊帶他去須彌山。佛修竟說了誑語。
崇珏不太懂如今的小孩子情感轉變竟如此之快,方才還在抽抽噎噎地哭,突然像是變臉似的又笑出聲了。
笑什麼?
夙寒聲沒有直說,反而笑眯眯地彎著眼睛: “叔父,你佛慈悲,前幾天您冒充聞師兄之事,真的不算破戒打誑語嗎?
崇珏: ……
見剛才還哭成那副熊樣的少年又開始嬉皮笑臉,崇珏默不作聲地從裕鏈中拿出一沓厚厚的宣紙,抬手將散落地上的小案恢復原狀。
夙寒聲眨了眨眼,正在疑惑崇珏怎麼不端著長輩的架子訓他了。崇珏手指輕輕在小案上一扣,淡淡道: “佛經抄五遍,靜靜你的心。”夙寒聲: ……
夙寒聲騰地爬起來,正色道:“我還記起學宮有事得去忙,叔父,蕭蕭少陪了。”崇珏氣定神閒地將筆拿出來,好似並未聽到夙寒聲的推托之詞。
夙寒聲上回抄了一晚佛經,此時瞧見就覺得頭暈腦脹,下意識撒腿就要跑。
崇珏還未攔他,就見本就生機消耗頗為嚴重的夙寒聲猛地一個踉蹌,重重膝蓋著地跪摔到地上,噗通一聲響,疼得他眼前一陣發白。
崇珏蹙眉,沒想到這孩子如此冒冒失失,走個路都能平地摔倒。這回夙寒聲似乎摔得有點狠,半天沒爬起來。
崇珏起身要去扶。
終於緩過神
的夙寒聲疼出滿臉的淚,怔然捂著膝蓋訥訥道:“崇珏,我的腿……”不知是疼過頭了還是傷到了哪裡,他竟然全然感知不到自己膝蓋之下的知覺。摔一下……不至於把腿都摔斷了吧?
崇珏來不及計較夙寒聲對他直呼其名的冒犯,走上前單膝點地將夙寒聲扶起,蹙眉握著他的腳踝用靈力微微探查。
其實根本不用再探,肉眼就能瞧見夙寒聲磕到地上的膝蓋骨已經凹陷下一塊,且滲出的並非血,而是雪白的齏粉。
夙寒聲臉都白了:“崇珏………我、我怎麼了?”“生機缺失。”崇珏輕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