應見畫身邊,琥珀的眼瞳像是灼燒般,一寸寸化為詭異的橙紅。
就像前世涅槃那般。
手指燃起火焰,夙寒聲朝著應見畫的眉心探去。
倏地,一隻手死死抓住他的手腕,應見畫不知何時已睜開眼,渾身不住發著抖,勉強從牙縫中擠出幾個字。
“蕭蕭……”
應見畫身體中不知何時被打下的天道禁制,內府正在不住衰竭,當祂汲取靈力徹底奪去落淵龍軀殼,便是應見畫生機耗盡,命運之時。
應見畫臉色慘白,艱難道:“你來這兒做什麼?”
夙寒聲怔然看著應見畫,嘴唇輕抖地道:“師兄,你、你要死了嗎?”
應見畫:“……”
“勉強還能再活一會。”應見畫再多叮囑的話,都被夙寒聲這輕飄飄一句破了氣氛,他懨懨道,“你去尋你爹來救我。”
但明眼人都知曉,就算仙君出手,恐怕也無法將他解救。
夙寒聲一把抓住應見畫的肩膀,喃喃道:“大師兄,不要……”
應見畫見不得他這副失魂落魄的模樣,抬手輕輕摸了摸他的臉,正要說點話哄他趕緊走。
就聽夙寒聲道:“我和叔父的喜酒你還沒喝成呢!”
應見畫:“……”
應見畫意識已開始模糊了,聞言猛地清醒過來,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等、等會兒?你說誰和誰?”
要是這小兔崽子真的敢膽大包天覬覦世尊,那他死也不瞑目。
夙寒聲看著應見畫的怒火,不知怎麼突然哈哈大笑。
緊接著,一道橙紅的火焰轟然從他體內灼灼燒起。
應見畫臉色陡然變了。
“蕭蕭!我讓你走——!”
夙寒聲才不聽,他像是拿到了什麼令牌似的,眉頭輕輕一挑。
每個人都想著讓他走。
“我是轉機,我才不走。”
看到夙寒聲身上的鳳凰骨火,應見畫又氣又急,但也無法阻止,只能心中想著還好只是催動鳳凰骨火,熄滅後仔細修養便沒什麼大礙。
不過很快,應見畫的心就徹底放不下來了。
因為不光是應見畫周遭,遍佈整個通天塔的根鬚也一同跟著灼灼燃燒,只是頃刻間遍地便已全是橙紅的鳳凰火。
這根本不是尋常的鳳凰骨火,竟是鳳凰骨涅槃?
四散的偽天道神念遭遇火焰焚燒,陡然發出撕心裂肺的慘叫,宛如鬼泣。
應見畫身上的禁制轟然破碎,他已徹底恢復自由,掙扎著想要撲上來。
“夙寒聲!”
夙寒聲和伴生樹一齊燒出璀璨的火焰,應見畫想要靠近阻止,但涅槃火連偽天道都能焚燒,更何況只是血肉之軀。
應見畫手幾乎被燒成齏粉,卻不管不顧想要撲上來。
下一瞬,一隻手猛地將他拽回。
隨著白衣翻飛,崇珏終於到來,邁過鳳凰火焰終於將夙寒聲擁入懷中。
夙寒聲渾渾噩噩的,此番涅槃好像和前世不太一樣,他仔細想了想,懂了。
前世是涅槃重生,今世就是純屬隕落唄。
耳畔一陣靜謐,連火焰灼燒的聲音都已聽不到了,直到一股熟悉的氣息縈繞鼻間,夙寒聲茫然無措的心陡然落在實地。
他一把抱住崇珏,渾身發軟地不住往下滑,口中喃喃道:“看來以身殉道也不是什麼人都能殉的。”
就像他,催動鳳凰骨後,卻又因崇珏後悔了。
崇珏似乎笑了,他攏著夙寒聲的肩膀,像是哄孩子般,輕聲道:“睡一覺就好了。”
夙寒聲渾身生機隨著鳳凰骨火灼燒而在一點點消散,烏髮也頃刻間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