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沉沉,最後倒了下去。那少女拍拍手道:“饒是你精似鬼,還不是得喝我洗腳水?小子,你可得記牢,女人可不是什麼君子,才不會去守那勞什子的‘君子一言,駟馬難追’哩!”原來,在樸朔走近之時,那少女突然射出幾枚銀針紮在樸朔身上幾個要穴上。至於樸朔怎麼會躲不過,其實不過是兩人距離太近,當時著實躲閃不得,再加上樸朔以為她定會守約,於是根本沒有防備。
待得樸朔醒來,卻是躺在一間暗室中。樸朔起身,坐於地上,閉起雙眼,眼前卻浮現出這幾年與清荷一起的日子。對於他來說,白映霞當初以謊言為他營造了脫逃時機,乃是救命之恩;天山腳下偶遇嶽瑾萱,隨之入山拜師,乃是知遇之恩;而端木清荷又是哪般?她對自己,只有如親人一般的關懷和朋友只見的知心。此刻的樸朔,分明也弄不清自己對待清荷是個什麼情愫在其中了。是歡喜她亦或是愛?樸朔自己不敢搖頭,亦是不敢點頭。若是以前,他定會說清荷與自己是道義之交。可是現在呢?想起這些時日的種種,譬如那次泛舟西湖,為她梳理被風吹亂的髮絲;最後又是將她攬入自己的懷中……這些舉動恐怕早已超乎“朋友”這個詞的界限了。
樸朔還在想著,暗室的門卻開啟了,那位少女緩步走了進來。與先前的打扮不同,此刻這少女確實著了一身黃裳,短裙勉強遮沒大腿。腦後的那隨意的一髻也換成了標準的雲髻,只是頭上那精緻的鳳釵依舊橫插在青絲之中。樸朔見她走來,不禁奇怪,道:“你怎生來此?”那少女道:“但凡被我耍了心機而困於此的人,無不想將我撕成碎片。你卻只是一句‘你怎生來此’,莫非你不恨我麼?”樸朔嘆了口氣道:“其實在她閉上眼的那一剎那便以知曉,她永遠不會醒了。她離去之前,曾叫我莫要遷怒於你,可我還是失了理智,才對你失禮。雖說你的手段多少令我不齒,但我仍覺得這是我罪有應得的。”那少女咯咯笑道:“你還真與一般人不一樣呢。”樸朔道:“我還能求你一些事情麼?”那少女問道:“何事有求於我?”樸朔道:“清荷她說喜歡這裡的西湖美景,我想將她好生埋葬於此……”那少女道:“好呀!”樸朔大喜過望,道:“真的麼?”那少女卻道:“不過你得給我跪下,拜我三拜方可。”樸朔想也未想,便跪了下來。那少女驚訝道:“所謂‘男兒膝下有黃金’,你便這般跪我?”樸朔道:“那又如何?若是能夠多拜你能讓清荷死而復生,我哪怕跪死也值當的!”那少女幽幽地道:“真是一位痴心郎!”待得樸朔拜完三拜之後,那少女道:“你隨我來。”樸朔緩緩起身,瞧她已走遠,連忙跟上。
第三十三回 西湖小築(下)
從暗室走出,竟是一條陰暗的甬道。樸朔忽聽得潺潺流水之聲從牆後發出。那少女似是瞧出樸朔心思,道:“這甬道是建在西湖湖底的。”樸朔不禁讚歎道:“如此浩大之工程,竟是你一人做出,太過了不得!”那少女卻淡淡道:“這西湖小築並不是我所建的,我來時已存在了。”樸朔疑惑道:“莫非你不是這裡的本家?”那少女道:“自然不是了。我自小遭遇加重劫難,與我的奶媽一道逃亡與此。”樸朔問道:“那不知姑娘怎麼稱呼?”那少女一努嘴,道:“我為何要與你說?”這般回答,卻是在樸朔意料之外的,頓時樸朔為之語塞,不知該說什麼。那少女咯咯一笑,道:“好啦,瞧你也不是個壞人,便告訴你好了。記住了,我姓華,名羲雯。”樸朔口中喃喃道:“華氏一家……”華羲雯奇怪道:“你在唸叨什麼?”樸朔突然一驚,道:“你莫非是那以藥理舉名的華氏一族的後人?”那少女倒是吃了一驚,問道:“你怎知道?”原來,樸朔在尹天憐的書房中翻閱典籍,無意間瞧見了有關於華羲雯一家的記載。於是,樸朔道:“我只是無意間知曉的。”華羲雯道:“我爺爺醫術無雙,被朝廷的人喚了做了太醫。哪想到文帝乃是被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