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連黑瞎子他們都沒看出來。】
沈淮道:【或許是因為他的父親每次出海前,他的家人也會跟他這麼說……吧。】
他捏緊了傘柄,想著春申拽著他衣袖說“沈哥哥不要走,春申乖”的樣子,嘆息了一聲。
九點三十。
撐開的黑傘合攏復撐開,兩具屍體悄無聲息地躺在木屋前的空地上。
十二艘被繩子捆在岸邊的小船,隨著江濤上下浮沉,暫時無人注意到,每個繩子上的缺口。
沈淮從懷裡拿出一個小型訊號裝置,藉著濃密樹梢的遮掩,放了朵紅色的光。
這也是他提前踩點試過的位置,光亮只會在一側被看到,另一側被高聳的樹木遮擋得嚴嚴實實,而今天下雨,那訊號彈就更低了。
春申能看見嗎?他真的記住那套操作流程,並且實踐了嗎?
沈淮其實並不能百分百肯定。
但他依舊會給春申一次實踐的機會,這樣的嘗試和鍛鍊會讓這特殊的小孩,真正有獨立生活的能力。
九點四十。
沈淮坐在高高的樹梢上,看見那艘大船上搖晃的人影。
他眼中漾出了一絲笑意,縱身一躍,宛若飛鴻,悄然落地。
……
“我是束邊,沒有發現什麼異常,岸邊很安靜,看不見人影。”
“你那邊看到山下君跟和光君嗎?”
“沒有。”
“他們可能先去搶救小船了,畢竟現在的雨那麼大,很影響行動。”
岸上,兩隊共計二十人的日本小隊正在四處搜尋,彼此聯絡。
就在剛才,他們收到了來自駐邊木屋的無線電傳訊,不久前還在說沒事的駐守成員,突然改口道:
“因為暴風雨太大,導致捆紮木船的繩索鬆動,他們兩個人無法控制住全部木船,申請支援。”
他們的長官渡邊一郎雖然有些不爽,但還是毫不吝嗇地將身邊一半的人員派了出去。
在眾日本人心中,他們此刻已然悄無聲息到了安全的大本營後方。
每個人都沒太多的警惕。
他們甚至在找尋的過程中聊著天。
一個叫束邊的隊員感慨道:“哎,也就在這個時候能喊喊大家的名字了,天天在這邊待著,聽假名真不習慣。”
“是啊。”旁邊有人附和,“希望帝國早點把這塊地方打下來,我跟村田也……”
他說到一半,下意識想用手肘去懟一懟旁邊的同伴,卻懟了個空。
“村田?”那人愣了一下連忙看向四周,卻見原本與他們兩人同路的隊友不知何時不見了蹤影。
“束邊!你有看到村田嗎?他什麼時候溜走的?”
束邊一愣:“他剛才不是還——”
他話還沒有說完,整個人突然打了個哆嗦,手臂上的汗毛一瞬間炸起。
他猛地轉身向後看去,卻只看到了黑漆漆一片的樹林,別說人影,就連個鬼影都沒有,只有一陣涼颼颼的風竄入他的脖頸。
“束邊……”他旁邊的同伴,嚥了咽口水,顫抖著聲音道,“你是有察覺到什麼不對的地方嗎?”
“我不知道。”束邊捂著自己的脖頸,臉色有些發白,“我感覺好像有人在我身後。”
“還是不要自己嚇自己了,村田可能是偷溜出去上廁所。”同伴左右看看說,“這個地方,除了我們自己人沒有人知道。”
他回過頭,繼續跟束邊道:“話說回來,你知道渡邊隊長他——”
他話沒有說完,聲音就瞬間卡在了喉嚨裡,原本跟在他旁邊的男人不見了蹤影,只有一陣寒風呼嘯而過。
“束邊!人呢!八嘎!”他這次的汗毛是徹底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