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局,江越安坐在椅子上,修長的指尖交疊在膝蓋上,望著穿著樸素且粉黛未施的女孩子,黑色無邊框的眼鏡下是一雙清明的眸子。
帶著審視和打量。
此時,房間裡只剩下二人。
江越安這種坐上管理層高位的人,與底下人打交道慣了,那種明目張膽毫不避諱的審視讓人無處可遁。
“c市縣城人,父母都是做小本生意的,家裡還要一個姐姐和弟弟,你是老二,從小跟著姑姑在京港生活,去年,姑姑去世,姑父再娶,你從家裡搬了出來,我很好奇,以明小姐的條件,是如何能抗拒一千萬的誘惑的。”
對面,女孩子笑了聲,撣了撣指甲:“看來江先生調查我調查得很清楚。”
“不算清楚,比如說,明小姐是受了誰的指示來給我下套的,我還沒查出來。”
對方笑意更甚了,靠在椅背上的身子越發鬆弛了些:“華濃啊!”
這個答案,跟在遊輪上如出一轍,江越安半信半疑。
“你猜如果這件事情真的是華濃讓你做的,你賣了她,後果會如何?”
“弄死我?”對方無所謂。
“那又怎樣?”
“弄死我,我就拉你當墊背的啊!”
江越安聽到這話落在膝蓋上的手狠狠一緊,剛想說什麼,女孩子將耳邊的碎髮勾進耳後:“江先生,我最討厭的是你們這幅資本家的噁心嘴臉,明明享受的是你們,得益者是你們,到頭來卻還裝成一副受害者的樣子出來讓我們就此收手。”
“勞動者喚起曙光,資本家享盡田園,富者逍遙自在,窮者憂愁滿懷,到頭來還有被你們踩踏剝削。”
“一千萬於我而言當然算多得了,但是買你的前程,不夠啊!”
“江先生年輕有為,是首都某企最年輕的掌門人,未來大好前程,整個江家花了三十年的時間才將你託舉到這個位置,你代表的,可是江家上上下下幾代人的呢!”
“區區一千萬,這麼瞧不起自己的嗎?”
女孩子說的每一句話,似乎都在心裡演練了上千遍,那種淡然無所謂的姿態讓江越安從她的身上看到了幾分華濃的影子。
意識到心裡這個想法,江越安倏然咬緊牙關。
凝著她的目光泛著幾分殺氣。
聊到此,女孩子緩緩起身,居高臨下望著坐在對面的江越安:“江先生的愛人想必現在很傷心吧?當年被你用骯髒齷齪的手段得到手,遊輪上的那一幕,應當是讓她回憶起從前了,沒有人會成為永遠的贏家,江先生,你也不過如此。”
江越安視線沉沉,反問道:“明小姐覺得,僅憑你一己之力就能毀了我們江家幾代人的努力?”
“萬一呢?”
“呵、蜉蝣撼樹。”
“拭目以待。”
女孩子說完,轉身離開。
而警局的屋子裡,江越安仍舊坐著不動,姿態高雅,修長的指尖交疊在一起緩緩的磋磨著,似是在等著什麼。
“人都走了,他還坐著幹嗎?”
“誰知道呢?發生這種事兒,還不許人家發發呆啊?”
“要不說上流社會盡幹下流事兒呢?這麼精彩的生活也只有人家能享受得起了。”
“他是不是結婚了?”
“可不是,老婆還傾國傾城。”
“有照片嗎?”
警局裡的人望著坐在椅子上巋然不動的江越安,有一搭沒一搭的聊著,身邊人開啟手機將白芸的照片找出來遞給他時,後者發出驚歎。
“瘋了?放著家裡的絕世牡丹不要去摘路邊的野花?”
“剛剛那個女孩子能比得上他老婆的萬分之一?”
“誰說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