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四章 張文茂回來了
沒有馬,張文茂拖著傷疼的身子,走完這十公里山路時,竟花了四個小時,才出了山口,天色便要擦黑。此時路途平坦,絕非山裡那麼陡峭難行。偶爾的便能見到一兩輛手扶拖拉機來。張文茂好不容易攔了一輛,顛跋了個把鐘頭,終於到了老街。
譚嬌望著那雙手鐲,肝腸寸斷,痛不欲生。林崢賭到了一塊好翠,卻只做了一雙鐲子,這雙鐲子的主人就是林崢的妻子。他沒有把這雙鐲子送給苗巧鳳,而是留給我。他分明是要娶我了。可卻遇到了劫匪。想到此,便淚雨紛飛,失聲痛哭起來。
小嬋和袁昊臻也聞訊趕來。待聽了張文茂所經歷的事情,袁昊臻皺緊了眉頭:“你說那個連長,只開了三槍,就幹掉三個人。是嗎?”
這話使張文茂想到那三個人中槍時的樣子,當時他們就在一起的,一個眉心,兩個臂膀。眉心的死了,是睜著眼睛,跌在草叢裡死的,且死不瞑目的。那兩個卻只是重傷,但後來也被幹掉了。想到此,張文茂便哆嗦不已。他是和平年代的中國人,沒有見過槍戰的,更沒有見過槍戰中的死人,當那個眉心中槍的,跌倒的一剎那,他看到只是那死者眼中的恐懼,轉眼間,一個鮮活的性命,便被幹掉了。人生命之脆弱如斯,便不由得他不心悸。他能完整的把這次遭遇訴說出來,已經相當不易。此刻的他,疲憊與驚悸交加,尚有幾分虛脫,竟無力也無心回答袁昊臻的問題,只能坐在騰椅上,死氣沉沉的點了點頭。既使如此,竟也消耗了他許多的心力。
袁昊臻倒吸了口冷氣:“連長,而且還槍槍命中,而且還是騰衝西連人。在整個緬北的各支軍隊裡,就只有一個人。那就是麻粟壩的楊一帆。你很幸運,他是從來不留活口,但是這次他居然放過你。真是不可思議。”
張文茂原本已經蒼白的臉色,越發的驚悸了。楊一帆,這個名字在騰衝可是無人不知,無人不曉的。他原來是名特種兵,擒拿搏鬥,無一不精,最厲害的就是他的槍法,曾在兵站大練兵中拿過第一的。是有名的狙擊手。後來,可能是生活不檢點,復了員。回到地方,又不老實,便常到緬甸販毒,甚至做殺手。在國內連犯了幾次人命大案,是被公安部全國通緝的要犯。只是這人機警,潛入了緬甸,想不到在這裡見到他。
他忽的想起楊一帆最後凝望著他的眸光來,那眸光是那麼的冰冷。他現在明白他為什麼那樣看著他了。他是在考慮自己是否認出了他。虧是他只聞其名,從未見過其人,否則他張文茂是一定要死的。
禁不住的他想到了楊一帆在國內最後一個命案。他的僱住是保險公司經理的原配。他要殺的物件是經理的情人。當時楊一帆潛進經理的外宅時,經理和情人正相擁而眠。他一槍幹掉了那個情人,驚動了經理。那經理大驚之下,居然把手探到枕頭下。楊一帆想都沒想,對著經理就是兩槍,都是射進太陽|穴裡的。後來翻開枕頭一看,那傢伙枕頭下居然藏了一把左輪手槍。事後,經理原配非常惱怒,她只讓他殺她男人的情人,沒有讓他殺她男人的,便不肯付另一半費用,還要揚言找人幹掉楊一帆。結果楊一帆一怒之下,連她還有她的奶媽,以及兩個八九歲的孩子,都被他槍殺了。此事驚動了公安部。在騰衝甚至整個雲南拉網搜查,不想還是被他逃脫了。
想到此,他便後怕不已,驚慄地顫抖起來。袁昊臻很明白他此時的心情,原來黑幫仇殺時,他第一次看到死人時,也是這個樣子。便拍了拍他的肩膀,不曉得是寬慰自己,還是寬慰張文茂:“人活著,不易啊。”
對林崢的牽腸掛肚,使譚嬌坐立不安,五個月的身孕,使她的小腹微微地鼓了起來,行動已經有些不那麼利索了。只是想到林崢生死不明,便再也待不住了。她便要從別墅裡衝出去。
小嬋一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