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保鏢,這種三人貼身保護,住裡外間,應該是一人值夜、兩人休息,剛剛和恩努見面時,他觀察過房間方位,大致知道三個人會是怎樣的角度排布和站位,以及倉促間,三個人會是什麼反應。
一對三,很吃虧,絕對不能拖,五秒內佔不到上風,下場會很慘。
衛來咬緊牙關,忽然踹出一腳,門板盪開的剎那,他急速後仰,背部貼地,迅速滑了進去。
與此同時,槍聲響起,子彈的亮光暴露了槍膛的位置,衛來覷準站位,悍然伸手,藉著滑進的勢頭,抓住左右邊兩個人的腳踝,一拖便倒,然後大喝:“可可樹,開槍!”
剩下的那個人瑟縮了一下,衛來就趁著這片刻的空隙,撞開裡間的門,直滾了進去。
槍聲停了,約莫半分鐘之後,燈一一撳起。
裡間的門半晃半掩,有個保鏢猶豫著想靠近。
衛來的聲音傳來:“再往前走,是不是想讓他死啊?”
——
麋鹿睡得迷迷糊糊間,又聽到電話鈴聲,伊芙翻了個身,抱怨似的嘟嚷了一句,麋鹿把臉埋在枕頭裡,電話抓到耳邊:“喂?”
聽了一會之後,他忽然一個激靈,翻身坐了起來。
問:“現在呢?”
可可樹說:“他想讓車回來,卡隆人能不答應嗎,應該沒事了,那位恩努先生在打電話了,就是……接下來難辦,人家是高官,得罪不起……”
麋鹿說:“不是,他放倒了三個人是嗎?”
可可樹居然與有榮焉:“是啊,衛這次很快,應該在十秒內得手的,那三個人,真是飯桶……”
麋鹿腦子轟的一聲,對著話筒吼:“防那三個人!”
可可樹一下子反應過來。
非洲當地的保鏢市場很混亂,尤其是戰後不久,由於政局不大穩定,時有內部傾軋,當權者更傾向於委託僱傭軍支撐的保鏢集團,類似壟斷,一個集團壟斷一個地域的保鏢業務,一次失手通常意味著地盤的喪失。
於是出了個不成文的補救規矩:客戶有傷亡的話,幹掉來犯者,抵部分過失。客戶受到驚擾,但平安,幹掉來犯者,就當沒過失,還會有額外獎勵。
可可樹緊張得耳膜嗡嗡亂響,他陡然抬頭,眼前的一切好像蒙太奇的拼接鏡頭。
——刀疤臉色鐵青,卻又緊張的額頭冒汗。
——恩努拿著電話,好像在撥號。
——衛來站在辦公桌前,屏住呼吸。
——而那三個保鏢裡,忽然有一個端起了槍。
可可樹吼:“衛!趴下!”
他直撲過去,密集的槍聲在空氣裡上下顛撲,把那人砸在地上之前,他看到衛來翻進辦公桌背後,桌身、牆面多處著槍,牆屑木屑亂飛,桌面上一片狼藉,很多檔案紙張被擊得揚起,又四散著落下。
可可樹怒不可遏,想也不想,把那人腦袋狠狠往地上一磕,然後抬起頭,目光兇悍,掃過剩下的兩人。
那兩人沒敢再動。
可可樹也不敢動,他看著那張桌子,聲音有些發抖:“衛?”
沒有應答,也沒有動靜。
有一道血線,順著桌角外圍,慢慢流出。
可可樹眼前一下子模糊了,連滾帶爬衝過去。
衝到跟前,發現衛來趴在地上,肩上的傷口繃開,那一處血濡了一片,眼睛卻死死盯著面前的一張檔案。
那是一封信,匿名,揭發當年的保護區事件,最後一行依次寫下了應該接受調查的、對保護區事件負責的人的姓名。
熱雷米、瑟奇、岑今。
原來岑今的英文名叫Silvia。
英文名後,也標註了中文名,那個“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