判官頷首說道:“只要問到關於羅教之事,這邪神便會目光變得呆滯,好似失了魂般,再無半點兒反應,就算用了酷刑,也無濟於事,不過,除此之外,倒也問出了一些有用的事兒。” “何事?” 道士急忙追問。 判官一時未答,反倒是笑呵呵的盯向道士,過了幾息,才語氣裡帶著莫名的笑意說道:“這邪神其實是想奪舍你!” “啥?” 道士頓時心頭一突。 神色也變得陰沉無比。 心中更是將劉玄的十八代祖宗罵了一遍。 這他孃的竟是暗藏這般的算計,太陰損了。 判官笑呵呵道:“說起來此事還要怪道人哩。” 道士暗暗翻了個白眼,這又關自個兒屁事? 似乎見道士不以為然。 判官接著又道: “那邪神本想脫離陰司管控,為此便尋來了一頭蛇妖,助其建了淫祀,只待時機成熟,便會吞噬了那蛇妖的魂魄與神力,來個李代桃僵。” 講到此處,指了指道士,悠然道:“熟料他竟又遇到了你這一身功德之氣的道人,而奪舍之事,本來就有違天道,極可能會被反噬,不過,若是藉助你這身功德之氣,卻能令反噬大大削弱……。” 末了,那鬚髮虯髯的紅臉上露出幾分促狹:“你這番就如小兒鬧市持金,如何不被邪人惦記?” 一番話說得道士臉青一陣,紅一陣的。 沒成想身具功德竟也成了唐僧肉……… 不過,照判官所說,那邪神本來是要奪舍蛇妖的,為何又換做了自個兒? 他連忙問出了疑惑。 “所以說這件事還要怪你。”判官鬼眼一翻,笑道:“你殺了那蛇妖,他沒了奪舍爐鼎,自然只能退而求其次,奪舍你這個小道士了。” “臥槽!” 道士心頭好似有幾萬曹尼瑪奔騰而過,原來鬧了半天,是自個兒挖了個坑,差點將自個埋了。 想必那劉玄不知用什麼方法,獲悉了蛇妖已死的訊息。 卻故意引誘他們進入城隍神域,再耗費神力施展幻術,所圖不外乎是要消磨掉他的神魂,然後好奪舍罷了。 想通了此節,道士暗自有些心驚。 恐怕從二人剛見面之時,劉玄便已經開始算計他了。 不過,這劉玄最後也是竹籃子打水一場空,不但未得償所願,還被押入了屎尿地獄一千年…… 爾後。 道士又與判官談論了一些羅教之事。 可惜判官對此也所知不多。 只言那幫人行事毫無忌憚,又手段詭秘,輕易莫要與之糾纏。 他忽而又想起了馮生的請求。 便對判官說了一遍。 判官擺手點了個鬼吏,神情威嚴的說道:“去查查那叫馮生的所行善惡如何。” 那鬼吏應諾一聲,趕忙跑去了偏殿,過了片刻,便又跑了回來,說道:“馮生乃是義寧縣治下馮家莊之人,卒於二十九歲,死於刀兵,一生雖無大善,亦無大惡。” 判官頷首,吩咐道:“既然非是大奸大惡之人,便為其辦了鬼籍,在城中落戶吧。” “是,判官大人。” 那鬼吏恭敬行禮,退了出去。 道士見此,心頭也鬆了一口氣。 這馮生若是過不了審查善惡這一關,便是他也沒什麼辦法了。 如今此間事情已了。 他便笑著向判官道了聲謝,而後拱手告辭。 判官沉吟了一陣,頷首說道:“本判官欲要請道人吃酒,奈何這地府的酒菜陽間人也吃不得,既如此,道人便回去吧。” “呵呵,改日尊神若是去了陽間,貧道定要與尊神痛飲一番。”道士笑呵呵的道。 判官咧嘴大笑,拍了拍道人肩膀,說道: “不錯,你這道人很合某家胃口,也莫要叫什麼大人尊神了,某家姓陸,單名一個平字,以後便喚某家一聲陸老哥便是!” 道士眉頭一蹙,忽而想起來與他稱兄道弟的劉玄來。 不過,他還是點了點頭,笑道:“既是陸老哥開了口,貧道自當從命。” 言吧,一人一神相顧大笑。 ……… 拜別了焦山城判官之後。 道士便返回了陽世。 卻已是金烏高懸。 雄雞唱鳴。 道士去街市上吃了些早點,回了客棧,喊來了小廝,直言要退了房間。 那小廝楞了半響,瞧了瞧道士,不過還是應了一聲,麻溜兒去了後院,將道士的那頭驢兒牽了出來。 瞧來這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