況且她兩輩子都還沒嫁過人呢!她不願意她一生僅此一次的婚嫁,被那些人看做一場笑話,即使是古代她也接受不了。可是她開不了口,說不了半句話!連呼吸都是如此的費力!
她顧九可不是好欺負的,她猛地晃動著腦袋,紅蓋頭滑動,但鳳冠上的珠寶絆住紅蓋頭,硬是沒讓它落下來!
喜婆斜眼一看,附在她耳邊威脅道:“你若再不安分,老婆子我給你扎暗針讓你有苦不能言,若是事情敗露了老婆子再給你找幾個野男人!”她的話語惡毒至極,讓顧九打了一個寒噤。
眼下還沒拜堂,陰家公子若是發現晉侯送來的新娘不是晉侯嫡女,那些人的陰謀不是就不能得逞了?他們的主要目的不就是戲弄這個陰寡月嗎?而且還連帶著她一起戲弄了……
顧九心如死灰,卻依舊想著不能就這麼放棄了。她是手裡被塞入一段殷紅的綢緞,是古代嫁娶專用的綢緞,由新郎新娘牽著行禮,一個不穩又被人一把推到堂前。
那些丫鬟們都被叫的退下,顧九失去了支撐,又因為體內的藥力,她的雙腳軟得幾乎難以依靠自己的力量站立住。
此時,一雙蒼白而修長手隔著溫暖的錦緞,握住她冰涼的手。
她出於本能的緊握住那雙手,像是握住救命的稻草一般,低下頭才發現紅綢結綵的另一端,竟被放在那人另一隻手裡。
她這才意識到,這不是丫鬟和婆子的手。
這個……
是陰寡月?那個全長安城被人訕笑嘲弄的藥罐子?這具身體將嫁之人?
☆、002、高堂許諾,一字千金
一陣劇烈的咳嗽聲在她耳邊響起,顧九心下一驚。這具身體原來主人對於陰寡月的記憶湧上腦海:長安陰氏高祖建大雍時的開國功臣,陰氏一門世代功勳,可是陰氏居功自得,至陰寡月父輩的時候通西涼而叛國,先帝大怒將陰家人打入天牢問斬,卻留了此遺腹子,傳言此子打孃胎受毒,生下後就折磨死母親,先帝憐他天生喪父喪母又一副破落身子,便任他在長安城外自生自滅。
陰寡月整日咳咳喘喘,一日三餐不離湯藥。不但如此,他性子懦弱,就算是有人當面羞辱於他,他也會一邊咳一邊陪笑。
聽說是有一個自來不喜晉侯爺的高官為了讓晉侯難堪才翻出這樁婚事來,晉侯是個小肚雞腸的人,別人這樣戲弄他,他定是要戲弄回去的,不僅如此還要連帶著陰寡月一起戲弄回去,這回還搭上了她。
“啊……”顧九全身不斷顫抖,她也從沒想像過自己會被逼著嫁給一個病重又懦弱的男人……
顧九想逃,她沒移動半步,身子便是重重的地往前一傾,在賓客席裡,似乎傳來幾聲不懷好意的訕笑聲。怎麼忘記了,他們這群人就是來看戲的!
“身子靠著我,由我扶著你。”在咳嗽聲之後,沉穩而溫和的聲音低低地傳到她耳裡。陰寡月扶著她,體溫透過緋色的錦稠,溫暖了她的雙手,也讓她平靜下來。
她詫異著他竟會有那麼溫柔的語氣,他應該是把她當成了那位風華絕代的晉侯府大小姐了,他所有的溫柔都只是以為她是她吧。心裡掙扎得更是厲害,她再也做不到欺騙這麼溫柔的人。
或許那些人嘲弄他,只是看不起他病弱的身體,和他父輩們令人不齒的行徑。她深吸一口氣,凝聚所有的力氣握住他的手,急切地想要開口解釋。
顧九使勁捏握住他的手,想要他的注意力停留在自己身上。
陰寡月順勢靠近她,聽聞她淺淺的喘息,知道她似乎是想開口說什麼。
“放心,不會有事的。”陰寡月扶著她到了龍鳳雙燭前。
“一拜天地。”
那喜婆趕緊唸到,陰寡月扶著顧九跪在了地上。
就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