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臨下車時顧九深凝一眼洛浮生道:“達則兼濟天下,窮則獨善其身……哈哈哈,但願洛少將軍以天下百姓為己任,讓慕某見到你的三軍之勇,三才之奧!而不是為兒女私情所耽溺,成了一個……”
她頓了一下,素手一挑車簾,大笑道:“稂不稂莠不莠的繡花枕頭……”
那黑袍華服的少量被她這麼一句,弄得僵在車上。羞愧之感、悔恨之感自心底燃起,這幾日竟是將多年的抱負與擔當忘卻,這都是他的錯,錯不在瑢兒,他是男子,男子當有自己的決斷……
“主子……”車伕望著慕華胥從那緋紅底圖繡著繁複牡丹的寶馬香車之上走下,回頭忙喚醒自家失神的主子。
慕華胥在洛浮生車窗處停下,以二人才能聽到的聲音說道:“洛浮生,若是毓秀坊坊主女兒身之事傳了出去,就別怪我和洛營的對著幹。”
洛浮生無奈揚了揚唇角,雙手攤開,他若是想揭發她的女兒身他早做了,何必等到現在,那夜便是下了令讓洛營的都閉嘴。他知她隱瞞必是有隱情,便也不會認為自己抓住了她什麼“把柄”。
“還有你若再敢纏著她休怪我華胥樓無禮了!”
那人一甩緋色的衣袖,朝著寶馬香車旁靜靜站立的顧九走去,他伸手想扶著顧九,又想起那日寡月說的話:
“若是再讓我瞧見了,樓主這手就沒了……”
他打了一個寒噤,有些心有餘悸的收回手,朝顧九勾唇露出一個傾城傾國的笑:“你扶著我吧。”
啊?顧九呆望著他,著實是身子有些受不住便伸手去扶他。
慕華胥頗有些滿意的加大自己臉上的笑容,心道:小寡月,你可是瞧見了,不是我慕七扶的,是九爺自個要搭上來的。
華胥督促著車伕趕著馬快些離開這裡。
車上顧九又歪著了,慕華胥見狀,忙問道:“還是沒好些嗎?”
顧九白著臉,點點頭。
慕華胥想了想,方對那車伕說道:“去萬安寺!”
全軒城最好的醫生,不正是萬安寺的現任主持凡羽麼?
寶馬香車在路口轉了個彎,朝著萬安寺所在的位置而去。
萬安寺是軒城乃至江南都久負盛名的寺廟,千年古剎,明鏡高臺。入寺的車馬往來不息。
寺門正院裡最醒目的是兩株寬大的菩提樹,菩提樹的樹枝上系滿了緋色的布條,人站在下面依舊可以看到每張布條上寫滿了密密麻麻的字。想是萬安寺的僧眾們替虔誠拜謁的信徒們寫上的。
寺前香火綿延,人來人往。
萬安寺依山傍水景緻也是相當引人入勝。
樹樹秋聲,山山寒色。
曲徑通幽,從山寺之後通往山上的石子小路過去,是一片竹林。
竹林深處裡的一處宅院,正是萬安寺主持凡羽大師修行的地方。
“凡羽,我等了快半個月了,我來時你說我馬上能知道答案,我到現在還是滿頭思緒凌亂。”
竹林裡負手而立的黑衣人對一身靛青色禪袍的中年男子說道。
那僧人只是笑,一雙滿含智慧的雙目輕輕闔上,道:“凡事切莫急躁,阿彌陀佛。”
“施主是成大事之人,命中註定能成心中夙願……”凡羽微笑道,姑且只說了這兩句便不再多說。
“成,心中夙願?”黑衣蒙面的男子微微勾起唇角,“凡羽,你可知我心中夙願為何?你又可知我為何獨獨抓著陰寡月不放?”
“凡羽十年前結識施主,如今施主將離弱冠之年還有兩年,我曾說過施主行冠禮之時定會完成心中夙願,而與你年少時有一飯之恩的人,將是你命中註定的貴人。”凡羽淺淺的答道。
夜風回頭望向凡羽,面具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