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標緻的少女點點頭。
劉志昌看得呆了,活脫脫一個印子印出來:微蹙的眉尖,大眼睛,削肩、小腰身,這明明是朱曼曼。
她卻有一個曼曼沒有的笑容,「我叫朱梅,我是朱曼曼的女兒。」非常慡朗。
笑芳立刻問:「令堂呢?」
「呶,家母早十年已在美國舊金山逝世。」
劉志昌胸前如中了一拳,悶痛之餘,作不了聲。
笑芳低下頭。
「她有一張照片,同報上那張一模一樣,一直放在案頭,我自孩提時期起就記憶深刻,你們是家母的同學吧,還有一位沈先生呢?」
劉志昌說:「我們沒有他的下落。」
笑芳問:「令尊呢?」
「他很好,」朱梅並不介意同前輩閒話家常,「他與家母合不來,但是待我甚厚,此刻我在他的建築公司任職。」
線索完全中斷。
他們並沒有比從前知道得更多。
「家母去世後我承受了遺產,我知道那幀照片對她來說有特殊紀念價值。」
「是,我們一直掛念她。」
「她也是呀,我時常看見她凝視相片。」
朱曼曼始終沒有自過去走出來。
她一直活在那段日子裡。
「她……」劉志昌終於問:「生活得快樂嗎?」
朱梅笑笑,「她十分憂鬱。」
「你有沒有聽她說過我們?」
朱梅搖搖頭。
笑芳覺得談話應當結束,「謝謝你的時間,朱小姐。」
一行三人來到門口,遇巧劉宣仁開車來接父母,一眼看到朱梅,便呆住了。
是那種靈魂倍受激盪,不知身在何處的發呆,明眼人一看便知道發生了什麼事。
劉氏夫婦一見平時鬼靈精兒子這副模樣,便笑了起來。
劉志昌對兒子說:「麻煩你送一送朱小姐,我們還想逛逛街。」
宣仁忙不迭答應。
朱梅甚為大方,「我不客氣了,劉伯伯劉伯母,再見。」
笑芳目送一對年輕人離去。
之後,又等了許久,再也沒有別的訊息。
笑芳說:「沈仲明怕早已不在人間。」
志昌預設。
「小劉,故事中,每一個情節都必須有一個交代,現實生活裡,卻有許多永久的懸疑。」
「是的。」
「假如當日你同曼曼一起南下,她會快樂一點嗎?」
志昌搖搖頭,「我們並不相愛,怎麼會有結局,我愛的是你。」
「今天我相信你。」笑芳笑。
「這是什麼話!」
笑芳又問:「我們快樂嗎?」
「我們算是人上人了。」
「宣仁約會朱小姐,你是知道的?」
「年輕人自有他們的世界,與我們無關。」
「真的,大學已經畢業,心智早已成熟,應當知道取捨,還勞我們多嘴?」
那天映上,劉志昌又做了一個夢。
背境,仍然是上海弟弟斯咖啡店。
他獨個兒坐著,不一會兒,看見朱曼曼與沈仲明雙雙進來,仍然年輕漂亮。
劉志昌連忙站起來,「兩位,想煞我了。」
曼曼有點歉意,「志昌,仲明與我終於可以在一起,永遠不分開。」
「那多好。」志昌由衷地說:「我祝福你倆。」
曼曼又說:「志昌,代我照顧朱梅。」
「你放心,我會待她如女兒一樣。」
曼曼紅裙一揚,嫣然一笑,「我與仲明要走了。」
劉志昌在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