弱的地方。
院子的入口連著別館,但院子和別館之間駐紮著很多守衛巡邏,總體來說,小院屬於別館的一部分,但侍衛佈置又將其分離開來。
即使你能輕鬆進入小院,如果沒有準許出入的玉牌和口令,從小院往別館裡闖也很困難,這樣的做法,其實更嚴密的保護了先皇及其女眷的安全。
未時,皇家別館西南側,高高的後牆頭,急速掠過一條灰藍的影子,衛兵面無表情的看著前方,誰也不知道有人從頭頂飛過。
長笑不喜人服侍,所以院中很安靜,粗使女僕都在拱門處西邊的下人院,憑著對金閌建築的瞭解,莫斐嵐駕輕就熟找到主屋。
他走上臺階,忽然駐足,門掩著,但能聽到屋中有輕輕的聲息。
“長笑,是我。”莫斐嵐立在原地,靜靜地說,“我知道你在裡面,也知道此時,你必不想見我,或許,更不想聽我的聲音,然而,我還是厚顏站在這裡,希望你能聽聽我最後的辯解。”
“我對田裳未曾動心,不會娶她,也沒打算過一輩子,我照顧她,不是憐憫,不是責任,只是想還自己清白,想你不要誤會,對了,忘記告訴你,田裳……曾失去一段記憶。”
“最初,我覺得她忘記慘痛的過去很好,很好!然而,卻未料到她又自行在腦裡編撰一個美好的故事,故事中的主角是她和我。”
“我無法否認,因為,田裳失憶之前,我承諾過她那段不堪回首的事不會告訴任何人。”
“這是個奇怪的環,我若在她面前否認,就要違背諾言說出真相,若是承認,便生誤會,似乎怎麼做都不對,只能等她自己想起來。”
微風徐徐,竹林沙沙作響,彷彿情人間低低的私語,仔細聽了,卻是女子無聲無息的哽咽。
“長笑,你若有一絲信我,開開門好嗎?”莫斐嵐握住門柄,低低道,嘶啞的聲音裡有掩飾不住的恐懼和悔恨。
原以為,將她隔開段時間隱瞞過去,原以為,田裳會很快恢復記憶,這事能在不知不覺中銷聲匿跡。
他不願她知道太多,權勢爭奪中令人髮指的醜惡,他看過就行,不需要她聽後難受。
可,終是他太過自信,終是他太想保護她,才失去最佳解釋時間。
他知道,這樣的解釋若是早些,或許她還會相信,到事情被挑明的現在說來,卻有些單薄蒼白。
然而,心裡還存了線微薄的希望,希望她能信他,哪怕只有……
一點點。
莫斐嵐怔怔地站在那裡,一動不動。
看著光線一寸寸變暗,眸中的火焰一簇簇熄滅,剎那歸於黑寂。
她不信他!她不信他!一點都不信!
微弱的希望一縷縷飛走,飛走,直到心底荒蕪空蕩,有種涼涼的悲從四肢百骸蔓延開來,像一張細細的絲網,縛住他全身,慢慢收緊,收緊,然後,嵌在骨肉深處,撕心裂肺的疼。
他的長笑……不信他!
無論他暗地裡為兩人的將來做了多少努力,無論他費心解釋多少,她一個字都不信!
莫斐嵐趔趄著倒退一步,站穩,雙手成拳垂在身側,他斂著眼,遮住某種若有似無的悲哀和疼痛,暗啞著嗓子道,“長笑,我知道剛才所說的你需要時間好好想想,我過些時日再來。”
給自己一個臺階,再給自己一次希望。
他轉身,緩緩離開,邁出去的步伐很大,落下卻極小,從屋門到竹林,百米的距離足足用可一柱香的功夫。
時辰不算久,卻也足夠她出聲喊住他,足夠他的心再被破滅的希望凌遲一次,足夠他明白——
那些相處的時光不足以使她對他有一絲一毫的信任。
心,被茫茫白雪覆蓋,冷的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