割的整體。這一刻,他不但是“天刀”宋缺,同時更是日月二神在凡俗紅塵之間的代言化身!說時遲那時快,天問第九刀“天命反側,何罰何佑”閃電劈落。刀勁灼熱如火,赫然竟可比得上河南王楊昭“大日火龍”的八成威力。一刀之出,便是赤地千里,生機滅絕之勢,實有天命審判的無限莊嚴氣派。
〖驚雷爆五嶽〗五個雷球連環爆炸,威力本是一爆更大過一爆。可是此時此刻被酷日之威所擋,殺傷力最強的第四、五兩個雷球,赫然竟只和天問第九刀拼了個旗鼓相當。剎那間,毀滅的強大勁氣橫流滾動,狂飆四射。院落地面所鋪砌的青條石地板不堪承受如此重創,當場被炸得一片稀爛。煙塵四起,石土亂飛,當世兩大刀中高手同時被巨力反震而狠狠拋飛向後。未等站定,宋缺主動放棄“東君”,雙手改為緊握“雲中君”,連人帶刀迴旋急轉,向楊玄感疾卷橫掃而去。
“雲中君”去勢飄渺飄忽,刃身摩擦大氣,立有云霞湧現,聚散幻變,無常無定。天問第一刀“上下未形,何由考之”因之得以發揮得淋漓盡致,正似一團未開之混沌,敵人陷身其中,莫說出刀抗拒,甚至連自身五感也要變成渾渾噩噩,不辨東南西北。要應付如此奇招,什麼見招拆招,氣機感應都已經全不管用。惟有最原始野的狂暴殺,才能擊破混沌,協助霸王繼續譜寫他的無敵神話。興奮欲狂的洪亮大笑聲中,雷罡電亟噼啪爆響不絕,楊玄感執刀橫胸,殺氣席捲上下十方,推動他劈出最簡單直接,平凡無奇的紫雷第一擊:〖春雷暴亟〗。但這一刀之威縱使擁有開闢混沌,再造洪荒之力,表面上看起來,卻又是出人意料地平淡。到頭來,就只有四個字方可勉強形容此刀真髓之萬一。那便是:反?璞?歸?真!
“叮噹~”的清脆之聲響起,宋缺沉聲嘆息,面色蒼白地飄然退後。他雖然還能勉強接得下這一刀,可是也不得不付出“東君”與“雲中君”雙雙被斷的沉重代價。“九歌神刀”,由此只餘其七。而“奔雷刀”畢竟也只是地神兵的級數,砍碎兩柄“九歌神刀”,正是殺人一萬,自損三千,刀身之上已經出現了無數密密麻麻,排列得好似蜘蛛網一樣的裂紋。顯而易見,霸王先前對這柄地神兵的堅固程度,實在是估計錯誤了。照這模樣看來,別說堅持下去劈出百刀,甚至只要再出一刀,它都絕對就會立刻追隨“東君”與“雲中君”的後塵,變成一柄廢鐵。
然而,這也已經不重要了。此時此刻,楊玄感神情欣喜若狂,雙目圓睜至極限,眨也不眨地死死盯住了地面。任誰也不會想得到,這磨刀堂的院落之下,原來還秘密隱藏了一處地窖。那反璞歸真,卻又石破天驚的一著〖春雷暴亟〗,不但將“東君”與“雲中君”斬斷,正式終止了“天刀”的不敗記錄,而且更在地面上砍出了一道寬闊裂痕,讓這個地窖以及裡面所收藏的東西,都一齊重見天日。
事實上,地窖裡面所收藏的東西,就只有兩樣。一個人,一柄刀。那人身穿八卦道服,雙目緊閉,盤膝端坐。披頭散髮,須長過腹。渾身上下透發出淡淡金光,呼吸心跳全無,其狀不類活人。奇的是在他額頭之上,赫然緊扣著一條通體赤紅,彷彿以鮮鑄造的堅固鎖鏈。鎖分別連通地窖中八根石柱,然後又反過來死死纏繞在金色人像手中那柄烏沉沉的大刀之上,將其制鎖困,無得脫生天。
此刀寬刃厚背,刀刃寒光閃爍,鋒銳無匹。刀鍔處雕刻有一個猙獰鬼面,護手往刀柄方向彎曲,形如惡鬼雙角。刀脊之上,則有無數充滿痛苦神情的扭曲怨魂之浮雕。乍看似是並無異相,但假如仔細觀察,則不難發現那些怨魂厲鬼的頭像,無時無刻也在不停地蠕動掙扎。細心聆聽,甚至還能隱隱約約地聽到有陣陣勾魂奪魄的恐怖呻吟哀號之聲,正從刀上不絕緩緩飄蕩開來。就彷彿那短短的五尺刀鋒,本身已經是一座具體而微的無間地獄,情形顯得無比詭異恐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