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直把若梨當作少年時的自己。她經歷過的不幸,失去父母的悲慟,都是她難以忘記的夢靨,所以她分外地疼惜
這個女兒,比之這個皇帝兒子,是要厲害得多的。她心底總是會有莫名的恐懼,怕女兒不夠幸福,怕哪一天她也會遭遇到不幸。
如今,若梨卻離她而去,且有可能永遠不再回來,她的痛,一定是無以復加的。所以,竟盛怒將那個雲嬪打入了天牢。
“雲嬪… … ”他看定兒子,只見雲嬪兩字剛出口,他臉上的表情便忽如死灰一般,不禁隱隱有了幾分擔憂。“兒臣不相信是她教唆若梨出宮的。”他固執地,勇敢地迎上父皇探尋的目光。
“憑什麼?”連錦年的語氣多了幾分嚴厲。一個皇帝,是不該平白無故地相信任何一個人的,便是血緣至親,也是一樣。
只是人總是會為情所困,總是會盲目地去相信一些人。他亦是一樣。只是,這雲嬪到底有何過人之處,能讓他這個兒子如此堅定?
憑什麼?
連宸祈一下子愣住了。
憑什麼?
他竟從未想過這個問題。好像是再自然不過了,他也不知道是為什麼便相信她,或許是她嘴角的笑意,或許是她清澈純潔的眼神,或許是… … 他心底仍有一絲期望,她便是雲畫扇。
那是一種奇妙的感覺,毫無條件的信任。
看著兒子的表情,連錦年忽地懂了。
是愛情,是他對清兒一般的感覺,毫無條件的信任。
嘆了口氣,忽地覺得事情麻煩了。於私,若真是雲嬪教唆若梨出宮,他也是恨不得將她處死以洩心頭之恨的,
如果殺人能讓清兒好受些,他是不會介意殺掉什麼人的。
只是,若是因此要讓兒子痛苦,他抉擇不下。他知道,失去愛的人的痛苦。
“先進去罷。去看看你母后。”終只能說出這樣一句,便領頭進去了。
連宸祈愣在原地,半日不動。
吳意子小心地湊上去:“皇上,咱這是進去還是不進去?〃
“聯不會讓她死的… … ”他喃喃地,答非所問,目光卻是堅定,“聯是皇帝,聯要她活著,她就一定可以活著。”
吳意子嚥了口唾沫,小心地退後幾步。
沒有任何時侯,比這一刻還讓他清晰的感覺到,眼前這名身穿玄黑色龍袍的男子,是這個大玥朝的皇帝,是天下萬民的主子,主宰著他們的生與死。
“加派一萬精銳,活要見人,死要見屍。”他開口,下了這一道聖旨。轉身,卻不再進夜清宮,“起駕,去天牢。”
這個時侯,她一定想見到他。
天牢。
監牢,畫扇並不是役有呆過。甚至,她呆過比這更惡劣的地方。
她坐在稻草堆之中,細聲地安慰著柵欄外,嚶嚶低泣著的蕙玉:“別哭了,我都還役哭,你又哭什麼!”拍了拍坐下的稻草,難得露出真心的笑容,“這稻草曬得很乾,挺舒服的。”大玥朝果然是天朝上國,連監牢都不是大興那樣又溼又陰呢。
薰玉聞言忍不住破涕為笑,擦了擦眼淚,忽地說出一句:“都是王爺造的孽。”話音未落,自己卻先嚇了一跳,傻傻地看著呆住的畫扇。
“這和王爺又有什麼關係?”忍不住好奇地。
薰玉的神色越發地暗了幾分,終是忍不住:“若不是因為王爺,葉貴妃又怎麼會費盡心機要陷害妹妹… … ”如今她私底下己經不將畫扇喚作娘娘,而是以姐妹相稱。
畫扇神色古怪地看住蕙玉,心中障漫有了自己的猜想,卻是不敢置信:“姐姐的意思是… … ”這怎麼可能,葉貴妃她,她可是皇上的女人,是堂堂的貴妃!“葉貴妃和王爺…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