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如今也是柳先生跟前的紅人了,這些年黃線是研製出來的香方亦不少。黃香師又有心教黃姑娘,這麼說,單黃姑娘學得黃香師這身本事,那身價是足足夠了呢!”
黃夫人聽著她們的話,隱約琢磨出點什麼,遲疑了一下,便道:“不知慕容家那邊,是不是有什麼具體要求?”
兩位媒人相互看了一眼,許媒人才道:“慕容夫人很喜歡“含煙舞”,若是黃香師願意讓黃姑娘帶著這張香方嫁入慕容府的話。那黃姑娘確實配得上嫡妻的身份。慕容府定不會怠慢了。”
“含煙舞”就是之前在景府辨香時,黃香師用的那款合香,當時他還未取名,後來請示了柳璇璣。柳璇璣便隨口給取了這個名。
黃夫人怔了怔:“原來她想要我家老爺的香方!”
王媒人笑著道:“您剛剛也說了。你就這麼一個閨女。黃香師那張香方,最終不也是要傳給黃姑娘的麼,其實早給晚給不都一樣。”
黃夫人想了想。才道:“這事,得……先跟我家老爺說一聲才行。”
王媒人道:“那是當然,這締結姻緣,必定是要兩家都商量好都滿意了才行。”
許媒人道:“那您就先黃老爺商量商量,事後給我們句話。”
家傳的香方給女兒的嫁妝壓箱,不是沒有,是鮮少有。這等東西,基本都是傳男不傳女,思想根深蒂固,雖說黃香師膝下無兒,但要將自己畢生的心血拱手送出,怕是也不容易。
這天下,有很多技藝,之所以失傳,就是因為覺得無人可傳,寧願自己帶入棺材。
……
果然,黃香師一聽這要求,頓時沉下臉:“簡直是痴心妄想!”
黃夫人囁嚅道:“老爺您先別生氣,其實慕容家會提出這樣的要求也是可以預料的,如今您的‘含煙舞’是千金難求,誰不動心。”
“哼!”黃香師坐下,“讓他們死了這條心。”
黃夫人走到黃香師身邊:“可是咱們嫣兒怎麼辦?這幾天天天哭,我早上去看,她眼睛還腫著呢!”
黃香師寒著臉,不做聲。
黃夫人低聲道:“要不,您這會去看看嫣兒,我估計又在哭呢。”
黃香師臉色緩了幾分,只是過會又瞪著黃夫人道:“難道你想讓我答應?!你知道慕容家想要的是什麼嗎?那是我的命!你說給就給?!”
黃夫人頓時紅了眼圈:“我當然不想給,可這不都是為了嫣兒嗎?你我就這麼一個閨女,為了閨女,有什麼不能捨的?你難道就不心疼閨女,就任外頭那麼多流言蜚語將她逼得出不來門!”
“我,我怎麼不心疼閨女!”黃香師有點被堵住,喘了好一會才道,“他們要是提出要別的香方,我定是二話不說就應下的,但‘含煙舞’不行!”
黃夫人道:“這是為何?怎麼就含煙舞不行?”
黃香師道:“你又不是不知道,這款香,是柳先生給取的名!”
黃夫人道:“那又如何,名字是柳先生取的,但香是你調配出來的,香方是你研製出來的,你要給誰不給誰,柳先生難道還能管?”
黃香師含著一口氣,好一會才道:“總之,就是不行!”
“為什麼不行!”黃夫人不死心追問,“你難道真的不顧閨女的死活?”
黃香師不說話了,沉著臉,唇抿得緊緊的。
黃夫人接著道:“即便您把香方交出去,您這身本事不一樣還是在的,那外頭的人一樣是要敬著你的。老爺,咱就嫣兒這麼一個閨女,你就真不管她?百年後,你難道真要帶著那些東西入土?”
“不是我不管女兒,而是這個香方……”黃香師終於開口,卻說了一半,又收住了。
黃夫人追問:“這個香方怎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