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鏡卻不理他的話,接著道:“我還知道,她並沒有你以為的那麼信任你,相信你自己心裡也清楚。”
白焰卻笑了,眼角眉梢都染上了融融笑意,那樣丰神俊朗的容顏,在這雪夜裡,有種說不出的風流瀟灑,他還是沒有接司徒鏡的話,只是又給自己倒了杯酒。
司徒鏡似乎也不在意他這樣的態度,依舊不急不緩地開口:“你想在她和我爭鬥到雙方力竭時,再奪回你大香師的位置,此事我既然知道,想必她心裡也明白。她沒有動你現在,是因為她還需要你,並自以為她最終能得勝,可惜”司徒鏡說到這,輕輕搖了搖頭,“你心裡也知道,她註定要失敗,因為這個計劃本就是你制定的。而我唯一好奇的一點就是,待她慘敗之時,你救是不救?”
白焰幹了手裡那杯酒,再抬眼:“你是說白廣寒。”
司徒鏡道:“你很清楚自己是誰。”
白焰沒有再倒酒,只是輕輕晃著手裡的酒杯。
司徒鏡道:“香谷對長香殿勢在必得,我可以給你留一席大香師之位,你若捨不得,我還可以給你留下她的性命,而我,只要你一個承諾。”
白焰還是沒有說話,只是唇邊噙著一絲笑意,頭頂的燈被風颳得左右晃動,明滅不定的燭光也使得他面上的表情,讓人捉摸不清。
司徒鏡看著他道:“只要你,不與我為敵。”
白焰放下酒杯,再掏出銀子放在桌上,然後站起身,轉頭看著外面空無一人的街道,雪似乎是越下越大了。他走出店鋪,他給了小二幾個銅錢,讓小二去給他叫輛馬車,在等馬車的時候,司徒鏡走到他身旁,又道了一句:“她已被種下香蠱,你可知她最終會變成什麼樣?”
白焰負手站在簷下,看著天上洋洋灑灑飄落的雪花:“願聞其詳。”
司徒鏡道:“因香蠱的影響,開始時,她會覺得自己越來越強大,但用不了多久,她就會變得虛弱,最終徹底失去大香師的能力。”
白焰收回目光,看了他一眼:“據我所知,此事並無前例,如此說法,不過是你的臆測。”
司徒鏡道:“這不是我的臆測,而是你告訴我的,廣寒先生。”
白焰目光微凝,神色遂冷下三分。
司徒鏡道:“你不用多想,沒有人給廣寒先生種過香蠱,是廣寒先生從古書中看到前人的記載,故而才找上我。”
白焰面上忽然又露出一抹笑意,很淺,但那抹笑意卻是漫入了眼裡,不過司徒鏡並未看到。
“如此說來,你終於承認自己就是孔雀了。”
司徒鏡未回答,只是看了一眼那小二已經找來一輛馬車,便稍微整理一下自己身上的斗篷,轉身前最後道一句:“記住我說過的話,只要你不與我為敵,我給你的承諾永遠有效。”
馬車在白焰跟前停下,車伕下車,殷勤地給他掀開車簾:“公子,您去哪?”
白焰想了想,上了車後才道:“景府白園。”
……
他回到白園時,安嵐已經睡下了,候在屋外的侍女倒沒攔他,不過他脫下大氅的動靜倒是讓安嵐醒了過來,睜開眼就見他站在床邊,還聞到他身上的羊肉味,便道:“去吃火鍋了?”
白焰笑了笑,坐在她床沿,俯下身在她額上親了一下:“鼻子還是這麼靈。”
安嵐打量了他一眼,覺得他今晚似乎有些不一樣,便問:“你見到誰了?”
白焰卻反問一句:“你可還記得,你我之間那個賭約?”
“我若先你確定孔雀是誰,你便把廣寒先生的信交予我。”安嵐看著他道,“如此說來,你已經知道並確認,司徒鏡就是孔雀了!”
白焰微微挑眉,片刻後才道:“他親口承認。”
安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