務低有時也不好過於推辭,中午從十一點半喝到下午五點,喝了多少自己也不記得了,滿地的酒瓶,滿桌的醉漢,周忠波喝得興奮,拿出手機還要訂桌,吵吵著晚上繼續喝,王金鐸攔住了他,含糊不清地說,“下次,下次。”
文光鬥打車把王金鐸送回了市裡的家,又攙扶著把他送進家門,王金鐸一個勁地說,“光鬥,不錯,光鬥,不錯,以後有事就說,啊,有事就說。”
從樓上走下來,坐上計程車,司機從反光鏡裡看了看他,“去那裡?”
文光鬥想也沒想,直接說,“回家,南河鎮文家莊。”
在計程車上睡了一路,到家時仍感覺頭暈目炫。
母親田文麗看他從外面一路歪斜地走進來,趕緊上前扶住他,“怎麼喝了這麼多?跟誰喝的啊?不能喝就不要逞能,身體是自己的,誰也替不了你……”
耳邊聽著母親的嘮叨,文光鬥心裡很感慨,還是親孃好,還是家裡好,他含糊地說一句,“媽,我先睡會,吃飯叫我。”說完,一頭栽倒在炕上,睡了過去。
醒來時,母親田文麗已經做好了晚飯,象許多北方農村家庭一樣,晚飯是少不了稀粥的。田文麗熬了一大鍋大米綠豆稀飯,湯汁濃厚,噴香撲鼻。看到文光鬥醒來,她揭開院裡牆角的一個瓷缸,從缸裡舀了一碗自己家釀的豆瓣醬,剝了幾棵大蔥,又麻利地用蔥葉炒了個土雞蛋,剩下的蔥白用來蘸醬。
一會功夫,晚飯就上桌了,土雞蛋黃澄澄的,配以綠色的蔥葉,讓人賞心悅目,自已家做的豆瓣醬,醬色黑褐,香氣濃郁,味鮮鹹還帶有甜味,加上蔥白往旁邊一放,對比明顯,很能帶起人的食慾。
母親最知道孩子的口味,無論他或她年齡多大,在母親眼裡永遠是孩子,她們想把孩子最愛吃的東西讓他們吃夠,吃好,這是每個母親最樸素的願望。
文致遠泡了一壺茶,又給自己倒了半玻璃杯白酒,在飯桌前坐下。
他給文光鬥倒了杯茶,說,“先喝杯茶再吃飯。”這是文家的傳統,不管中飯晚飯,飯前都要先喝茶。他悠然地呷了口酒,又用筷子夾起一塊雞蛋放入嘴裡。
文光鬥喝了茶,開始喝稀飯,他吃得很快。“媽,再給我盛碗稀飯吧,”文光鬥抓起一個饅頭,說道。
“好,多喝點,這稀飯我熬了一個多鐘頭呢,”田文麗樂呵呵笑著說。
“香,真香,還是家裡的飯香,”文光鬥嚼著饅頭說,“爸,我想開個藥店,你現在退休了,在家裡也沒事,發揮一下餘熱,到鎮裡去唄?”
“開店?”文致遠明顯愣了一下,“我倒是沒有問題,但店也不是說開就能開起來的,你從來沒有開店的經驗,先跟你五姐商量一下,商量好了再作打算。”他沒有想到文光斗店面都已經租下,只當是他還只是個想法。
文光鬥提了一下,卻不想深說,他怕父親的盤問會打銷自己的銳氣,他想不管前面怎麼樣,自己都要試一下,不懂不會不要緊,邊幹邊學邊琢磨,誰也不是生下來就會的,有句老話說得好,到那步山唱那步歌,摸著石頭過河唄。
田文麗不斷給兒子夾著菜,高興地看著兒子大口大口吃著。
院子裡的燈光照在一家三口身上,樹葉在地上投下斑駁的碎影,院外的菜地白菜在旺盛地生長,揚起一片綠色的生機,菜地裡的小蟲,低鳴吟唱。
早上,當陽光透過玻璃窗照進來,文光鬥已經醒了,但他卻懶在床上,不想起來。
母親田文麗已經早早做好了早飯,正在澆菜,父親已經暗練完太極拳,在院子裡散步。
文光鬥起來,跟父母打了個招呼,田文麗說,“你去那?馬上吃飯了。”
“我出去走走,透透氣。”文光鬥說。
鄉村的早晨美好而寧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