寶珍身子一僵,心口沉沉窒住,猛然跪倒在地,緊張地拽拉住她的衣袖道:“娘娘,寶珍不能嫁。。。不能。。。”
德妃嘆了口氣,直凝住她那張粉嫩的臉蛋,悵然出聲。“本宮知道你心裡面委屈,但是局勢所迫,豈能輪到我們選擇。本宮保證,待你出嫁之後,一定會派人好好照顧長公主她們。”
寶珍搖了搖頭,緊緊咬住下唇,淚水不停地染上雙腮,連四肢也隱約發起抖來。“我不嫁。。”
德妃望著她那滿臉淚容和脆弱顫抖的模樣,心中說不清是怎樣的感覺,忙把她摟進懷中,輕聲軟語地哄道:“格格,你這樣真是要把本宮的心,都給哭碎了。”
寶珍忍著淚水,重新抬起頭來,哽咽道:“我要去見太后。”她認定事已至此,只有太后才能幫她做主。
德妃聞言,亦是一愣,隨即緩緩地點點頭:“好,本宮這就帶你過去。”
寶珍認定,太后娘娘是自己唯一的救命草,根本沒有想到她老人家其實早已知曉此事,而且無能為力。
寧壽宮中,太后看寶珍一動也不動,只是傷心絕望的看著自己,終於看不下去了,伸手抱住她道:“孩子,別怪哀家和皇上,如果,真有別的方法也不會這般委屈了你。。”老人家是打從心裡感覺對不住寶珍這孩子,待見她哭得身子都軟了,心下又是一疼。
寶珍面無表情地看了她一會兒,只覺胸口突然傳來一股悶疼,隨即眼前發黑,整個人陡地失去了意識。
語鶯齋。
寶珍緊閉著雙眼,臉上的表情雖平靜,雙手卻不自覺地攥握成拳。眼淚緩緩地從她的眼角溢位,一滴滴滑落在潔白的枕巾上。
蘭芝和翠雲守在她的床邊,見此忍不住揪心,手裡的手絹都快揉爛了,卻又不知該任何安慰主子。白天的事情,她們已經都知道了。雖身為下人,但她們也為自己主子的命運不平。漠西乃是偏遠之地,皇上這麼做,無疑就是將格格送入虎口。
須臾,寶珍緩緩坐起身子,扭頭瞧了一眼窗外,輕聲道:“開啟隔扇。今晚月色不錯。”
翠雲聞此,微微一愣,忙起身開啟窗戶。
窗外,月兒如勾,夜色如墨。面對如此美麗的夜色,寶珍的眼神之中有著毫不掩飾的苦澀。和親之事,自己除了乖乖認命嫁人之外,再沒有第二條路可以走。阮氏和弟弟,還要繼續靠皇室照顧,不記皇上半點過,只記皇上萬點恩,她說什麼都不可以忤逆皇上的旨意。
第二天一早,康熙攜著德妃過來看她,話裡話外竟是安慰勸說之意。說實話,皇上也不想寶珍,因為這件事情身體再有個三長兩短的。而且,太后的身子也很是不好,起床時突然犯起了心絞痛的舊疾,太醫們現都跟在寧壽宮會診。
寶珍定了定心神,雖心中有怨,卻深知喜怒不形於色方可謀得存活之道,於是,故作恭順:“和親之事,兒臣謹遵皇阿瑪諭旨。”
德妃在旁,略顯安心地瞄了她一眼,慶幸她沒有衝動說出什麼氣話。
康熙對寶珍的順從的態度很滿意,當即龍顏大悅,連聲說道:“好,好,不愧是咱們大清國的格格,朕果然沒看錯人。”
寶珍聞言,在心底冷冷地一笑,臉上卻露出一抹淡淡的笑容。
對於準噶爾部,寶珍只知道那位大名鼎鼎的噶爾丹,其他一概不知。未來的日子究竟會怎樣,她實在無從想象。
這天,寶珍將寢宮內的所有人一併叫來,她已經想好了:漠西畢竟是荒蠻之地,是去是留,還是讓他們每個人自己決定吧。
平心而論,寶珍格格是一位難得的好主子。性格溫和,待人親切,凡是在她身邊當差的人,個個都是月例豐厚,日子好過得很輕鬆。
寶珍的語氣平和道:“再過兩天,皇上的聖旨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