體世界的廢渣,各種非蛋白氮,尿素等等,充滿了腥臊的氣味。
長勝和黑老闆這次落到了壩邊,兩人還是咬在一起,糾纏著,長勝剛才虧吃大了,乘下落時調整成比較有利的位置,揮動著寶刀再次朝黑老闆亂砍起來。黑老闆一招被動,只能東招西架,兩人又打成了平手。
兩個人在這世界的邊緣,糾纏在一起,性命相搏。此情此景,就好象這場架,是從遠古洪荒就打起的,一直打到了今天,而且還要打下去,一直打到永遠。也叫人聯想到大偵探福爾摩斯與那個邪惡力量的代表——那個邪惡的教授,在懸崖邊上搏鬥的情景。這種搏鬥,過去有,現在有,將來也會存在。
黑老闆突然大叫道:“停下,狗日的長勝,你停下!”聲音中充滿了絕望,近乎歇斯底里。長勝從沒聽過黑老闆以及朱軍發出過這樣的聲音,便停住了手,看他要說什麼。
“你知道這是什麼地方?”黑老闆依然用絕望的聲音喊道,“是膀胱!馬上就要排尿了,排尿了你懂不懂?咱們就要被排出這個世界!咱們趕緊住手,趕緊上岸!”
對呀,這地方就是膀胱。那麼咱們剛才走的路是走進了腎臟,跌進了第一個湖——腎小盞,又落入了第二個大湖——腎大盞,接著落入第三個更大的湖——腎盂,然後沿著輸尿管下瀉,落入這個最大的湖——膀胱中。這裡確實是世界的邊緣,也是人體世界的廢水壩。一排尿就從此排出了這個世界,進入到萬劫不復,或者永恆之中。
但我不能鬆手,我別無選擇。也許這是最好的辦法,也許就是天意。
黑老闆見長勝毫無鬆手的意思,反而拽著他往水壩深入鑽去,黑老闆用絕望得近乎哀求的聲音說:“狗日的長勝,我服了你了行不行?咱們先上去,以後再打行不行?”
這又是朱軍的聲音了,是上學時打了一年後的朱軍說的話。但黑老闆不是朱軍,黑老闆是癌細胞,是癌細胞呀!我不能鬆手,不能鬆手!
這時大壩裡轟轟做響,隆隆搖動。黑老闆急了,拚盡全身力量將長勝和自己的一大塊皮肉硬硬地撕了出來。長勝撲上去又抱往了黑老闆的一條腿,黑老闆揮動匕首奮力砍下——他這次不是砍長勝,而是將自己的一截腿生生砍下,轉身飛奔逃離。而長勝這時體力已消耗殆盡,又被一股撲面而來的大浪打得發昏,身不由已地隨著滔滔洪流向世界外飄卷而去。
不知道過了多久,長勝從昏昏沉沉中醒來後,第一反應是我難道還活著?按理說人體世界內的細胞一脫離人體,就必死無疑。但我還活著,這恐怕就是陰曹地府吧!長勝慢慢地睜開了眼睛,面前是一個蒼老的陰沉的皺紋的面孔,果然是陰間!
“啊醒來了,醒來了!”聲音卻是熟悉的歡快的聲音,是悅耳動聽的聲音!長勝轉頭看去,是兩張美麗絕倫的面容,是方方!啊,還有田田!
長勝一躍而起,但卻沒躍起來,又重重地跌倒在床上。田田和方方連忙按住他說:“好好躺著,你傷得太重了。”
“命拈回來了。”蒼老而陰沉的老頭嘆道。
“多虧這位老人家,他救了你。”田田告訴長勝說,這老人家是看水壩的,他在後尿道發現了長勝,就把長勝背進了他的草屋。
長勝向老頭深深地點點頭,向他表達自己的感激之情。長勝望著毫無表情的老頭,他知道凡是看守世界邊緣的人都是這樣蒼老和陰森,就象醫院太平間裡看屍的老頭一樣。但他們的內心卻是熱的,因為他們每天靠著酒渡日。果然這屋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