敬,和先前比卻明顯少了些什麼,疏離得很。
“你有這份心就好,這些事,讓喜碧她們去做就成了。”太后在案旁坐下,柔柔和和地睨著眼前的女子。
西陵夙如此短的時間內這麼寵她,作為一名從普通宮女直接晉升為夫人的女子來說,無疑是該受寵若驚,無疑也會清楚,這份寵愛,對她來說多麼重要。
而這份寵愛的源頭,只和那一人有關,那人在,才能維繫住這份寵愛。
即便,先前,這女子曾一再表示會效忠於她,可,面對帝王的寵愛,誰又能做到不動心呢?
除非,已經沒有心了。可顯然,蒹葭還有著心,有心方會剪這種可笑的‘福’字。
所以,太后在等,等蒹葭開口問西陵夙的下落。
因為,據喜碧回稟,蒹葭僅在回宮時,問過一次奎鎮的情形,接下來的時間,喜碧不說,卻是也不問的。
她不信蒹葭能做到和以前一樣不在意,唯一的可能就是,蒹葭很聰明,或許已經察覺出來什麼也未可知。
一如,那日壽誕獻舞,只有聰明的女子才會不顧自個的安危,把生的機會留給她和西陵夙。
這份不顧帶著刻意,更帶著心計。
因為,很明顯,刺客的目標是西陵夙,看似不顧安危,實際只需夠大的膽子,和夠深的心計。
所以,蒹葭才會在這麼短的時間內,坐到了這個位置,而她,充其量,不過是錦上添花罷了。
先前,她一直很擔心,這樣一個聰明的女子是否能安然為她所用到十月懷胎的那日,假設被蒹葭察覺到她懷了身孕,會不會臨場變卦,反陷她於危險的境地呢?
只是,現在,她無須顧忌那麼多,如今的後宮,即便是把蒹葭軟禁起來,又有誰會知道呢?
此刻,她僅是在為這個決心增一份推力:
“皇上如今在虛谷寺祈福,也不知道何時能聖駕返回。若不是你又身懷有孕,哀家理該讓你也過去伴駕才好。畢竟,若能常伴在皇上身旁,才不枉費了哀家的期許。”
蒹葭低眉斂眸,語音淡然:
“太后,佛門自古是清淨的地方,即便臣妾沒有身孕,都不能在那常伴皇上。皇上心憂蒼生社稷,是萬民之福,臣妾只在這宮裡,剪好這些福字,也算是聊表臣妾的一番心意了。”
這一番話,說得很是穩妥,聽不出有絲毫的波瀾,太后微微一笑:
“你這孩子果然是識大體的,如今皇上沒回宮,這宮裡雖然冷清了些,卻是最適合你將養身子的。有什麼需要,只管讓喜碧去尚宮局支取。剛做了這些女紅,想必你也乏了,不妨再歇息會子,哀家就不陪你說話了。”
“臣妾本來一直想去給太后請安,喜碧姑姑說太后自行宮回來,就身子不適,所以才沒有過去,如今倒讓太后來瞧嬪妾,嬪妾甚感愧意。”蒹葭走出几案,行到太后跟前,伸手扶住太后,“如此,就讓臣妾送太后一程。”
“也好。”
太后默允,由得蒹葭扶著她,緩緩朝殿外行去。這一行去,沒有人注意得到蒹葭的指尖微微震了一下。
送太后到宮門,直到目送太后的肩輦遠去,蒹葭方才由千湄扶著進得宮門。
甫進宮門,她意是連抬起蓮足,跨過門檻,都險些被絆了一下,源於心神不寧。
剛剛,她的指尖故作不經意地扣到太后的腕上,證實,太后是懷了身孕的。
她不懂醫術,這幾日,不過強行記下自己的脈息,今日觸及太后的脈息,果然是一樣的——滑動如珠的脈。
縱然,喜碧能轉換脈息,那也僅針對於她罷了,對太后而言,沒有必要轉換脈息,若身懷有孕,自然是不宜過多用藥干擾脈相,所以今日,太后的脈相是清楚明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