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冊封,卻只是一道兩宮頒下的詔書,至於儀式,他當時並沒有給她,因為,彼時,她不過是他和太后之間制衡的一步棋,一步不能忽略,但,又被不屑的棋子。
餘光睨去,她尖尖的下巴,似乎比回宮時更見清瘦,包括司衣司定製的錦裙,穿在身上,因太過合身的緣故,都顯得她太瘦太瘦。
這大半月,他刻意的冷落,伴隨後宮有關她失貞宮外的傳聞迭起時,她仍能靜默地撐到現在,甚至還在這樣一場本能引起他注意的宴席,將機會讓給別人,她到底是怎樣想的,只讓他愈漸不耐起來。
仿似察覺到他的眸光,她的手在捧起酒盞時,微微滯了一下,上了紅色唇脂的櫻唇湊到盞邊,輕輕抿了一口,卻是嗆咳了起來,縱然她很小心冀冀,但,分心的緣故,還是讓她引起了下面諸妃的留意。
不過,諸妃的留意很快便被臺上吸引,那臨水的花汀上,驟然,被一圈紅色的宮燈所燃映,那花汀上,恰盛開了,朵朵緋豔的鮮花。
眾妃中,除了胥貴姬,沒有人見過這種花,那樣妖嬈,也那樣絕美,連牡丹都無法比擬,卻鮮豔似血。
胥貴姬知道,這花本該是雪色的花瓣,因著那宮燈的照拂,才會現出血般的色澤來,可,這樣的色澤,加上這樣的花印進蒹葭眼中時,她的心,好像被一根極細極細的絲線纏過,隨著每一次呼吸,這纏繞便更深地勒緊她的心房,直到透不過氣來。
她的手因太過用力,青銅的盞壁在她的手心發出輕微的呻吟聲,一如,她的心,疼痛到,也開始呻吟。
閉上眼晴,她竭力讓自己不去想那些疼痛,聽到有極輕柔的簫聲響起,那麼空靈,那麼悠揚,熟悉的旋律,如同清泉滌過她的心扉,也將那纏緊的絲線漸漸松去。
簫,又是簫,睜開眼晴,那血色的花海里,卻端坐著一名身著玄衣的女子,女子的側面是美極的,讓人訝嘆上蒼竟會如此不吝嗇地將一切美好都賦予這張側臉上。
女子沒有梳任何的髮髻,只將那如緞的黑髮披著,用一根同色的絲帶束起,只襯得她玉肌生雪,與那絕對的紅,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若不是那些紅,在中秋之夜,著這樣的素色獻藝,明顯是逾矩的,只是因看那紅,這素黑,便也添了分外的浮華。
一首簫曲,靜靜地吹著,在場的眾妃聽不出是什麼曲目,僅知道讓人的心境都恢復平和,倘若說,汝嫣若的簫音,能讓百鳥朝凰,光霽齊開,蒹葭的簫音帶著輕靈悠遠,帶了些許的惆意,那這玄衣女子的簫音則更多了一份沉澱,讓人聽來,在心境平和之餘,有幽幽的思情瀰漫。
沒有人會想到,壓軸的才藝,不過是一曲樸實無華的簫曲,可當這簫曲吹響的剎那,時間.仿似就停滯了流動。
蒹葭的心不再疼痛,這首簫曲很熟悉,可她一點都記不起來,在什麼時候聽過,待到幾個迴旋,疊音乍現時,眸底有不可遏制的霧氣浮現,她藉著低頭品酒,只將這滴淚墜落在酒盞中。
她不是多愁善感的人,在今晚,卻做不到淡然。
簫曲總有吹完的一刻,餘音嫋嫋間,那女子方從花叢裡站起,側面的她已是美極,轉身,不卑不亢的抬起螓首時,她的容貌更是讓眾妃驚豔的。
沒有什麼詞可以形容眼前的女子,能形容的,僅是她很美很美。
莫非,她就是聖華公主?
而她只是施施然地行禮,甫啟唇,語音也是平淡的:
“參見皇上。”
“公主的簫曲果然是賞心悅目。”西陵夙微微笑著說出這句話。
聽簫,卻用上賞心悅目四個字,其意不言而喻。
而這公主二字,自然更印證了諸妃的揣測。
西陵夙緩緩起身,步至臺階下,伸手,將奕翾從花汀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