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他要的,不是從來就是她幸福嗎?
語罷,倉促的告退出殿,他怕再多待一會,都沒有辦法忍受心底的煎熬。
他來錯了,真的來錯了。
“皇上,那我也告退了。既然連翔王都說讓皇上需提防著我,我還是識趣一點罷。”聖華公主微微笑著說出這句話,倘若說,先前,她答應做西陵夙夫人的另一個條件,是得到更多殺他的機會。
那麼,今晚之後,她想到了一個更加精彩的法子。
西陵夙,她恨!他侵佔她的故土,殺戮她的親人。
奕茗,她也恨!恨她奪取父皇的寵愛,恨她總是不費吹灰之力,奪去別人本來擁有的一切。
雖然,很快,否真的願意放手或許奕茗將不得不被送去觴國,可,連她都不確定,西陵夙是否真的願意放手。
所以,既如此,當兩個她恨的人,看上去彼此有一些曖昧莫名的感情時,加入第三個人,是不是,註定,會將這份莫名的感情,變成痛苦呢?
是的,不管奕茗對西陵夙是什麼感情,但她瞧得出,西陵夙的壓制,所以,她決定好好地做那第三個人,讓他們也嘗一嘗痛苦的滋味。
至少,奕茗沒有得到一件東西時,以她的性格,一定會很難受的。因為,越是卑賤出生的人,在一躍成皇室之人後,總會想方設法得到更多,來填補她們以往空白的靈魂。
這般想時,她突然覺得很開心,這種開心,是她不得不假裝委身於西陵夙,以此求得他出兵從觴帝手中救回父皇所沒有的開心。
而殿內,在翔王和聖華公主都退出去後,西陵夙只喚來醫女取來一些藥膏,並讓千湄奉上乾淨的錦衣,再攏上一盆炭火。
千湄伺候蒹葭換下錦衣後,西陵夙將醫女、千湄都一併摒退,只讓把炭火攏在紗幔外。
“皇上,臣妾自己可以。”待西陵夙拿了藥膏回到內殿時,蒹葭已用絲帕擦乾淨手上的血,躬身說出這句話。
“坐下,背對膚。”他淡淡說出這句話,其實氣氛是尷尬的,在她說出那句話後,覺到尷尬的人,竟是他。
蒹葭抿了抿唇,仍是坐到一旁的紫檀椅上,稍稍背對他,受傷的地方除了手部,其實還有背部。
縱然穿了入秋的錦衣,可頂多隔去那些瓷屑,背部還是被割出了好兒道的血痕。也因著錦衣的相隔,那些血跡便沒有受傷顯得那般觸目驚心。
紗幔外炭火的溫度很是適宜,他讓她褪去半邊的錦裙,替她慢慢上著藥,將她後背的傷口先處理妥當。
他的手勢極其輕柔,熟稔,畢竟,他曾經是靠軍功為先帝讚許的王爺,行兵打仗在外,受了小傷,大部分都是靠自己就地解決,而並非是依靠本來軍中人手就緊張的軍醫。
只是,替女子處理傷勢,是第一次。
她的肌膚是接近透明一樣的白,此刻,那些血痕觸目驚心地在那,是讓人可怖的,好不容易上完了背部的傷口,替她攏上衣襟,他才發現,受傷最重的地方,實是她的手。
手上的傷口由於沒有錦裙的遮擋,那些瓷的碎屑是嵌進了肉裡,而她剛剛用絲帕拭去血痕,使得手上的傷勢被他忽略了過去。
若不是上好背部的藥,他越過她瘦削的肩膀瞧到她用手抓緊自個的綬帶,恐怕,也不會發現那些傷口。
躊躇了一下,他行到她的跟前,一隻手執起她的手,執起的剎那,他能覺到,她的手震顫了一下,接著,她的指尖在他的掌心慢慢抒開,柔軟的手心,果然傷口更加觸目驚心,顯見是撐在地上所致。
他仔細地將那些瓷屑別除,接著,將藥膏均勻地塗遍那些傷口,甫上好傷藥,他的手沒有立刻鬆開她的指尖,只這麼盈盈握著。
他,不鬆開。
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