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一個其實並不會太難下的決定:
“我怎麼知道,這所謂的密丹是有用的呢?對於你這樣運籌帷幄,善於謀算的帝君,讓人做不到相信。就像剛才,你不也在試探地說出這句話,想從我這確定,我師傅是否真的抱恙呢,對,我師父身子是不好,雖然,以我師父的修為,多加療養,是會好的,可,我還想讓他痊癒得快一些。所以,如果你的密丹真有用,那麼,我不介意,當您誕育子嗣的工具。”
本來,若說得委婉,那麼這句話,無疑,能讓彼此心底都舒坦,可偏偏被她說成了這樣的味道,氣氛頓時,又是僵滯起來,西陵夙唇邊的笑意斂去,僅問出一句:
“何必輾轉其詞呢?你想要什麼,既然是交易,不妨開誠佈公。”
“我想要的,很簡單,請皇上先將這密丹派人送往未烯谷,我會親修書函給師父,這樣,就不會有人阻止你們進谷。而我,會遵照交易,在這宮裡,為你懷上子嗣,當然,密丹見效許不是立竿見影的,如果這密丹無用,這子嗣,我同樣不會留他在世上。”
一句言不由衷的話,要說得多狠,心就有多痛。
隨著她一語落,他的唇邊只嚼過澀苦的弧度,纖細的指尖抬起她刻意避開不去瞧他的臉,迫使她的目光轉回,凝著那雙傾世絕美的眸子,他一字一字,說得清楚:
“朕允你!明日,朕就會派人將這密丹送予至你師父那,晝夜兼程,至多七日就會趕到未烯谷,而你,該做什麼,希望,到時候記得清楚。”
“有勞皇上。我這就修封書函。”她的臉倔強地避過他的指尖,“我會在書函中寫明,若真的如皇上所言,密丹並非毒藥,對師父的身子有所裨益,那麼,只需將一件信物,交還給我,那麼,我會履行這場交易,我該做的那一部分。”她挑明地說出這句話,徑直下得榻去。
“好,那,朕希望,你能做好這場交易。”
呵呵,什麼子嗣,什麼交易。
說到底,無非就是凌辱,無非就是讓她哪怕死,都得不到安寧罷——
留下她的命,放她出宮,卻將孩子留在宮裡,這對母親來說,該是最大的一種折磨。
而他,必是深諳這一層。
可惜,若說母親對孩子有的是骨血的天性,但,既然那是他的孩子,她憑什麼要有不捨呢?
他吃準了她的軟肋,那,不過是他的自以為是!
一個孩子,換來自由。
為什麼不呢?
反正,這具身體早已經千瘡百孔,在如今,所有的路看似都要走絕的情況下,這,或許,就是最好的解脫法子吧。
她不再說話,看著他身著那一襲太監服飾,在她寫完書函後,終是步了出去……
翌日,天,放了大晴,甫用過早膳,太后便帶了喜碧,往儀瀛宮而去。
儀瀛宮內,遍佈著湯藥的味道,在宮人通稟聲間,太后步入內殿,能瞧到,床榻上,胥貴姬面色白若金紙,氣色大不如前地倚靠在那,瞧見太后進來,她稍欠起身,聲音虛弱無比:
“嬪妾參見太后。”
“罷了,身子才稍微好點,無須多禮。”風初初步到她身旁,在床邊的椅子上坐下。
甫坐下,自然有宮女奉上香茗,風初初才要端起,卻是.忽然手一滑,整杯香茗傾翻了些許到了胥貴姬的身上,一旁的霞兒才要上前擦拭,近身伺候風初初的喜碧忙執了自個的汗巾,搶先替胥貴姬擦拭起來。
所幸,大部分的香茗只是傾翻在了胥貴姬的手上,只一擦,便也幹了。
“唉,真是對不住貴姬了,哀家這幾日,許是頭風病又犯了,剛過來趕得急了些,終是失儀了,貴姬可還好,這香茗沒有燙到貴姬吧?”風初初看似關切地問出這一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