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可使得?”胥淑記躊躇地問了一聲,轉眸瞧向馮院判。
馮院判鎖眉思忖了一下,終道:
“回娘娘的話,按著醫理來說,那裡,確是最近胎兒的地方,若以銀針度血,縱微臣不曾試過,但,從醫理上來說,是可行的。”
胥淑妃顰了一下眉,奕茗卻已然手執起銀針,道:
“娘娘若心存憂慮,不妨就由嬪妾先行一試,畢竟這個法子確讓人有些擔憂。”
奕茗說完,吩咐宮人取來碗盞,裡面盛滿清水。
一旁胥淑妃躊躇了一下,終讓內殿中的太醫一併退到屏風後。
奕茗神色淡然,略掀開衣襟,對著那隆起腹部的一隅,手指輕柔一揮,未曾見那銀針怎樣刺去,旦見到,銀光一閃,銀針尖上已沾有一滴血,只將那滴血置入碗盞中,隨即,再把墜子口擰開,將裡面的血滴了一滴到碗盞中。
這碗盞由宮人端著,往屏風內外轉了一圈,不過須臾,那兩滴血,竟是融合在了一起。
滴血認親,這法子,只在醫典上提及過,真正見到的,對在場大部分人來說,亦是第一次。
“淑妃娘娘,既然嬪妾驗了,接下來,該是範容華了。”奕茗奉上另一枚銀針,“只是,為了避嫌,這次取血,就有請馮太醫命醫女代勞罷。”
馮太醫命了一醫女上得前來,接過銀針,朝範容華行去,奕茗仿似寬慰她般:
“容華娘娘不用擔心,這銀針刺入之處,僅是腹中帝嗣的一小處地方,斷是不會傷到帝嗣的。”
只這一語,範容華的神色終是大變。
她清楚自己腹中是什麼,不過是銀魚用了藥湯,讓她的腹部隆起,裡面根本沒有子嗣,所以,這一針紮下去,萬一沒有血出來,那不啻就是露陷,或者出來的,是她的血,那必無法與龍血相融。
無論哪個結果,對於她來說,都是致命的。
所以,她是緊張的,因為緊張,整個人不僅神色不對,連手腳都僵硬起來。
終是,在馮院判吩咐的醫女正要刺下去時,只驚喚一聲:
“且慢——”
“範容華,有何顧慮?”
“嬪妾只是覺得,這樣做,萬一傷到孩子,那該如何是好,嬪妾擔心……”
範挽最擅長的,當然是裝柔弱,以博取同情。
而這樣的柔弱,確是容易讓人心生憐憫的。
“淑妃娘娘想出的滴血認親法子自是公正的,但,這銀針度血,實是讓人有些害怕。不過,嬪妾知道,還有同屬滴血認親的一個折中法子。”奕茗順著範挽的話,道。
“哦,願聞其詳。”
“只請容華娘娘飲下皇上留下的龍血,若娘娘腹中懷的,是帝嗣,那麼,這龍血飲下,不會有任何問題,但,萬一不是,定會起不好的反應,輕則嘔吐、暈厥,重則,腹痛難忍。但,亦是不會傷及子嗣的。”
奕茗復請出這一句,終是讓範挽再沒有辦法按捺住:
“淑妃娘娘容稟,嬪妾有彤史證明,嬪妾腹中的子嗣確是皇上的,若是要這樣的相試,讓嬪妾真的既害怕又沒有辦法接受。”
“容華娘娘,按著娘娘所說,皇上並無可能離開娘娘的華陽宮,所以腹中孩子的清白,唯有用這法子證明。同為人母,嬪妾能體諒娘娘的害怕,才想出這折中的法子。若娘娘執意不驗,莫非是信不過這法子,還是其他什麼原因呢?倘這法子有誤,還請馮院判指證——〃
語音落,屏風外的馮院判卻是沒有提出異議的。
於是,奕茗只起身,朝範容華行去:
“容華娘娘,若不是有其他原因,還請早驗了吧。”
此刻,範挽臉色蒼白,看上去害怕得很,只抖抖索索接過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