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個人一邊吃一邊嘮,毛蛋兒說家裡的秋收已經差不多結束了,只剩下土豆還沒有收回。
也把大媽給山丹的學費拿出來給山丹,山丹數數只有700塊。
交了學費和住宿費便一分不剩了。
心裡多少有些埋怨,但想想這700塊還不知道母親是怎樣東拼西湊的呢?遂想還是自己多想想辦法去打工掙點生活費吧。
顧海平看到山丹的情緒在拿到錢時的起伏變化,他猜到了幾分,心裡也暗自為她著想:怎麼樣可以幫她解決這個困難?
蒙古高原的九月已經是深秋季節,風吹過來沁著涼意,落葉林樹木的葉子已經開始變黃,街道上已經到處是金黃的白楊樹的落葉。
走在校園的路上,腳下的落葉發出沙沙的響聲,山丹在想著心思,去哪裡打工安度這半年的求學?
她合計:好在暑假打工還有100多塊的盈餘,還可以支撐一個月吧,往後再想辦法吧。
顧海平看在眼裡,他也在想什麼樣的辦法可以既幫助了山丹也不耽擱正常的生活?
兩人默默回到學校,山丹去準備開學的書本,顧海平回到小屋便開始聯絡同學找一個打工的地方。
他想自己已經大學畢業,不能再伸手找家裡要錢,也要多照顧山丹,所以他想找一個相對輕鬆一點的活兒先幹著,既可以掙一點錢也不耽誤複習考研。
山丹和顧海平兩人都各自在找著可以打工的地方,都沒有知會對方,深怕會給對方有任何一點壓力和困擾。
山丹想要的是一份清清純純的感情,她不願意參入任何其他世俗的東西。或許她需要幫助,但她不想因為幫助而使這一份感情為此變了性質或者味道。
她寧可自己想辦法來解決困難。
就在山丹到處聯絡找工作的時候,顧海平突然有一天不見了蹤影!連續幾天都找不到人!
山丹和他平時要好的同學、老師都打聽過了,大家都不知道他的行蹤,山丹始終沒有找到顧海平,她很著急很擔心。
山丹和姚曉玲商量若週末還沒有找到顧海平,那就只好麻煩姚曉玲和她去他家找了。
原來,顧海平的老師給他介紹了一家藥廠的辦事處,人家需要一名醫藥代表,他就去應聘了,被立時聘用就跟著辦事處的經理去了一趟包頭。
根本沒來得及和任何人聯絡。
當時還沒有手機,連bp機都還沒有,所以要想及時聯絡上便很難。
上世紀九十年代初,醫藥代表還是新生事物。
所謂醫藥代表就是廠家聘用一些醫藥人士,把自己的藥品介紹給醫院和藥店,尤其是進入醫院的藥房。
醫院從上到下的各個關節都要打通。
上至院長,到藥劑主任,到藥房各個人員,再到臨床醫生。
一整套下來,前期和後期的投入絕不是一筆小數目,而這些成本自然都落在別人身上。
再加上每一個藥房人員和每一個開藥的臨床醫生都要有相應比例的提成,再加上醫院本身的利潤比例,這樣進入醫院的藥品的價格便像坐了火箭一樣竄上去了。
小小一種消食片就比出廠價漲了十幾倍。
更恐怖的是越是新藥便越離譜,一種手術外科止血藥,進價只有二十幾塊,到了臨床就變成二百多一支。
這是顧海平做了大約一年的醫藥代表瞭解的醫藥內幕。
開始時,顧海平每天都要請不同醫院的“相關人員”吃飯,然後不同份額的紅包分發,再就是到臨床把開藥提成和醫生明確了。還要到藥房找人登記每個醫生所開藥的數量,到每個月月底,就按照藥房提供的資料給每個開藥的醫生和發藥、登記的藥劑人員發放提成。
一個本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