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公主放下奏本,眼神複雜的看了她一眼,溫柔、感動、心疼、悲傷、不安,交織一起又深深壓抑,卻都一閃而過,便勾唇的笑著點頭,伸出手與楚雲熙十指相扣,舉止溫柔體貼,笑容溫婉動人。楚雲熙看著長公主的笑容,心裡莫名的歡喜,心想怨不得‘*苦短日高起,從此君王不早朝’呢,長公主真有禍水的資本,便將剛才因那一眼而勾起的不安情緒拋下,高興的拉著人回去。
楚雲熙一手舉著傘,一手將長公主擁在懷裡用披風裹住擋去寒風,二人相扶回到寢殿,洗漱完畢,雙坐床上,已是月明人靜,楚雲熙橫枕在長公主腿上看著床頂的紫羅帳發呆,長公主在為她輕輕的篦頭。
“嘶,扯疼了。”楚雲熙感覺頭皮一疼,回過神邊說著,邊輕移頭就要用手去揉。
“有白髮。”長公主將一根銀白長髮遞給她看,楚雲熙接過又安靜下來,用手纏著白髮玩,不說話了。
“在想什麼?”長公主輕輕問她,楚雲熙只沉默的緩緩搖了搖頭,剛才要回寢宮的色心被嘴裡咽回卻還未消褪的鐵鏽味衝的無影無蹤,四肢痠痛無力,楚雲熙自知毒已入五臟六腑,熬不了多久時日了,華夫人說的二年之期她還不到一年,便已有油盡燈枯之勢。
長公主看了看楚雲熙,沉默了會,又找出了幾根白髮,仔細拔了下來才擲地有聲的說:“以後你好好休息,復國是我這個亡國公主的責任,不該由你替我揹負。還有解藥,她既不給那就去搶,我絕不會讓你出事的。”
楚雲熙看著長公主,拉著她的手在自已身上輕蹭,卻安撫的笑著說:“我真沒事。”說完看長公主明顯不信的神色,又嘻哈笑著說:“那我們就一起處理政事,打虎親兄弟,妻妻齊治國。”
長公主很給面子的笑了笑,但眼神卻仍堅定。畢竟是同床共枕的人,楚雲熙的身子狀況她也是知道的。少年白髮是因憂慮緊張,營養不足造成的,她有辦法能解決,但楚雲熙常頭疼吐血,這個就只能去尋華夫人了,既然換解藥行不通,那就只能強取,如今,長公主與華夫人已是你死我活二者只能存一之勢。
楚雲熙看長公主似乎下了某種決定,自太子去世後,長公主便有些迷茫頹喪,如今眼神又堅定明亮了起來,楚雲熙大概也能猜到其中緣由,只是她不太喜歡這些同室操戈的事,雖然知道雙方必是一勝一亡的結局,但相較華夫人,她私心是不願意長公主出事的,也更不願被華夫人抓過去圈養,而擁有華夫人那樣的對手,也是種挑戰,惺惺相惜卻絕不手下留情,便對長公主說道:“前線的李墨帶著張寒重整二十萬大軍為主力,皇甫澤帶著林業率十五萬組合兵將為側翼,一路打回去,越打越順利,兵也越打越兇猛,但死傷眾多,補充這塊錢餉不夠,招兵無餉恐起亂子。”
“本宮還有私庫。”長公主瞄了楚雲熙一眼,坦然說道。其實二人聯手,反敗為勝並非不可能。
“長公主私庫力頗豐,又如此大義,我楚雲熙佩服,那些宮庭貢品賣出去……”楚雲熙邊說邊呵呵傻笑。
“是楚丞相大義,因為那些也是你的。”長公主嗔了楚雲熙一眼,說完看著楚雲熙臉上變色。
楚雲熙聽完臉上何止變色,都能叫變臉了,從驚訝到肉痛再到大義凜然,再掰著指頭估算大概數字,最後僵著臉扭曲的笑,裝出滿不在乎的樣子說:“厲害!我剛粗算了一下,原來長公主竟然是華夏第一富婆!”
“為什麼是婆?本宮很老嗎?”長公主疑惑的問。
“重點錯了,是長公主你為什麼這麼有錢?”楚雲熙一臉崇拜的問,長公主是‘千金之軀’她早知道,但一算才知道,長公主能買下半個華夏啊。
“其中大半是母后為太子準備的,另外的是本宮嫁妝和本宮賺的。”長公主平淡解釋著,楚雲熙的眼仍舊亮晶晶的望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