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嫌利息高,不是沒有道理,在現代,百分之三十年利率的,絕對是高利貸。然而,在北宋這卻成了仁慈的象徵。
“利息不高。賢弟,你我都是讀書人,讀萬卷書,行萬里路,想必你是懂得。”中年讀書人和顏悅色地對陳遠生說道。
“是我少見多怪了。”陳遠生應道,這時他忽然想起,金子換了糧食,可自己三個人的午飯問題還沒有解決,他猶豫了一會,向中年讀書人說道,“廖兄,可否借六文錢,下次來一定悉數歸還。”
讀書中年人從袖口掏出六文錢說道,“六文小錢,為兄贈與賢弟又何妨。不過,大茗湖詩會,賢弟一定要到。”
陳遠生回道,“自然自然。”
接過六文錢,把請柬揣好,陳遠生掏出鼠皮把它墊在肩膀上,來到裝著四石米的木車前,拎起一根麻繩,落在肩膀上,就要使勁往前走。
“賢弟且慢。”讀書中年人看到了這一幕,聲音大了一些,不那麼從容了,他撩起袍子,小跑到陳遠生身邊,“賢弟這樣可有失讀書人斯文。”
“飯都吃不上了,還講啥斯文。”陳遠生把頭上扎著的綸巾摘下來說道,“廖兄,這樣便沒問題了吧。”
“真是,沒……了。”中年讀書人盯著陳遠生看了一會才說道。
“後會有期。”陳遠生說完,便拉著車走了起來。
載了東西的木車,比沒載的時候重了許多。陳遠生李伯三人,力氣都不是很足,一個人拉不動,必須另外兩個人協力才行。
“二郎,買三張燒餅去。”到了城東燒餅店附近,陳遠生拿出剛才要的六文錢,衝王二說道。
車停在路邊,牢記陳遠生話的王二,抿著自己的嘴,拿著六文錢,就去買燒餅了。
燒餅是死麵的,很乾,有點噎,就著葫蘆裡的水,陳遠生勉強把沒什麼滋味的燒餅吃完。
他靠著車,向李伯和王二湊去,壓低聲音說道,“咱們往回走的時候,省些力氣,把木槍放在隨手可得的地方,左後方那個要飯的,右後方那個賣桃木的。在盯我們,我估計他們出城會動手。”
“別看!”陳遠生低聲訓斥了一句想要回頭看的王二,接著說道,“咱們是逃戶,城裡沒人能靠,只有靠自己。山寨裡的人能否吃上飯,甚至咱們能否活著回到山寨,都得靠咱們自己。”
陳遠生看了看李伯,李伯點了點頭,再看了看王二,王二也點點頭。
“吃完就走。”陳遠生說道。
王二吃燒餅是轉著圈吃的,燒餅中間撒了一圈芝麻的地方,被他留到了最後。他留戀的看了一眼剩下的燒餅心,一仰頭把它塞進了嘴裡。
大力的咀嚼,彷彿要榨出燒餅最後的一絲香味,最後喝了一大口水。陳遠生三人才重新上路。
路上,路人對穿著儒衫拉著車的陳遠生指指點點,三三兩兩聚在一塊交頭接耳,不知道在談論些什麼。
陳遠生沒有在意這些竊竊私語的人,他的體力主要用在拉車上,他的精力主要用來留意那些觀察他們的人。
“大哥,我覺得他們發現咱們了,咱們要不要放棄。”一名十三四歲,穿著一身不知道多長時間沒洗,又髒又臭的小閒漢說道。
“啥?放棄?你小子是不是被老玉鳳下了蒙汗藥了,叫你別去偷…看老玉鳳洗…澡,小心她男人回來,把你碎成八塊。”看上去年齡也就二十啷噹歲的老大說道。
“老大,你不懂,玉鳳姐的身…子好看極了!”小閒漢說道。
“老子不懂?就老玉鳳那走一步能晃盪一炷香的肥肉有啥好看的,你小子啊,有能耐把老玉鳳搞上床,到時候給他男人抱個大胖小子。現在別想她了,趕緊聯絡別的兄弟,看好那幾個人。
那個書生,我看著他把城裡的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