臺下一片寂靜,跟剛才的嘰嘰喳喳完全不同。
誰也不想當出頭鳥。
突然,一個六十多歲的老人站起身,“大人,天災當頭,難民性命朝不保昔,我王家雖然之前已經捐出幾萬斤糧食,但我王朝民願意回去讓家人節衣縮食,再捐兩萬斤糧,五千兩銀。”
臺下一片譁然。
一邊的施鳴小聲道:“雲兄,那就是府城王家的帶頭人,王家男人還不錯,做人做事還可以,聽說後宅不怎麼樣,知府大人就是他的女婿。”
明睿心情有些複雜,這就是上輩子逼死朵兒的王家。
剛到府城,他也曾打聽過這個王家,越打聽越不知道如何是好,這家的男人行事如施鳴所說,確實還不錯。
做生意很精明,這也無可厚非,起碼沒聽說做過什麼不好的事,就是當初間接害了朵兒的當事人,王家的嫡孫女被老太太寵的有些一言難盡。
他為這事有些猶豫,娘子曾勸他,暫時就放下前世種種,過好自己的日子,日後就是報復也是針對當事人,沒必要做些有違自己良心的事。
事情就這樣放下來了。
有些事緩緩再說吧,現在也不是想這些的時候。
王家主帶了頭,一旁的師爺忙記錄按印,明日東西就得到府衙,事情已經刻不容緩。
接下來事情就好辦了,一個一個的表了態,不表也不行啊。
陳海波代表陳家也再次捐了一萬斤糧食,兩千兩銀。
施鳴只簡單地說,我施家就跟陳家一樣吧。
有家底的到底不一樣,說話也輕輕鬆鬆。
明睿一方面得顧及吳懷山,一方面也不方便大量捐,畢竟前面已經捐了不少,明面上家業也擺在那。
吳懷山站起身:“大人,我雖然新中舉,但無奈囊中羞澀,家無恆產,之前已經捐了些糧,這次我再捐一千斤吧。”
他家中還有三四千斤,只夫妻兩人帶兩個小女,一個月省些五六十斤也夠,三四個月後進京,剩下的用騾車帶上,或者賣些再去京城買。
銀子有些,確實不算多,沒必要打腫臉充胖子。
明睿也站起身,“大人,我跟吳兄情況差不多,之前也捐了不少,不管怎樣難,還是竭盡所能,再捐上兩千斤糧食吧。”
只能這樣了。
黃知府笑眯眯地看了他一眼,據他所知,這個雲明睿前前後後捐了不下好幾萬斤糧食,城門口施粥施藥一個多月,今日不過是不想高調而已。
這是個聰明人。
半個時辰後,黃知府見今日早已經達到了預期,笑呵呵道:“諸位,諸位聽我說,今日多謝大傢伙的慷慨相助,已至正午,我略備薄酒,請大傢伙小飲兩杯,只不過我醜話說前面,確實席面有些拿不出手。”
外面災民遍野,就是有也不能拿啊,何況確實很是難為。
知府大人如是說了,大傢伙不想吃也不能不給面子。
席面就擺在府衙不遠的王記酒樓。
車馬基本都還放在府衙,這裡自有人看管,這麼多突然湧向酒樓,反根本沒法子放置。
“主子,我有事跟您說。”雲吉湊過去小聲道。
明睿往一旁走了幾步:“你說。”
雲吉把剛才查的事情一五一十說了一遍。
明睿沉下了臉,本來他已經不想惹王家了,起碼暫時不想惹,這女子實在猖狂了點,竟然同時肖想他們好幾個人,見他跟陳家施家不能動,轉身就想動家境最弱、考得最好的吳懷山。
那就怪不得他了。
他小聲地跟雲吉說了一些話,少年的眼睛亮的嚇人。
明睿略避過身,從懷裡掏出一個小瓶塞給雲吉,他有些無語地看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