抽泣起來,略帶嘶啞的聲音在房間裡迴盪著,如同鮮血淋漓的翅膀,撲打著卻無力掙脫這座他為她設下的樊籠。
亞瑟嘆息著低下臉,撫著她不斷顫抖的雙肩說:“你做不到的,就連這樣你都承受不了,你怎麼去誘——惑埃米爾?他可不是個傻子。”
唐謐沒有回答,只是用力地甩開他的手。她憎恨他的虛偽也憎恨他的暴戾,儘管她曾經試圖相信他,可最終換來的不過是欺騙與羞辱。
他按住她的手臂,強——迫她轉過臉,然後盯著她的眼睛,用清晰而無比肯定的聲音說:“我知道你聽到了我和依塞的談話,但是我要告訴你的是到今天為止,你所有的任務都已經完成。兩天後,會有專人來接你回國,你不需要再面對埃米爾,以後再也不會見到他,這就是我對你的命令。”
“你又想耍什麼花招?難道我現在還不夠聽話,表現得讓你還不夠滿意?你還想讓我做什麼?”,她冷笑著,眼中的淚卻滾燙得幾乎令全身的脈絡都收縮起來。他還真的當她是個無知少女,竟然想用同樣的手法再次糊弄她。他曾說過要她相信自己,可是當軍情六處的指令下達時,他還不是沉默不語?他也曾說過會保護她,但今天還不是讓她一個人去了埃米爾的宮殿?她甚至能夠想象得到,當埃米爾在她的身上留下掌紋時,他是如何無比冷靜又帶著滿意的微笑看著鏡頭裡的一幕。
像是被她眼裡的尖銳刺中,亞瑟皺起了眉頭,一絲痛楚在臉上飛快地掠過。他沒有反駁唐謐的話,只是默默地站了起來,將放在茶几上的一個小包遞給了她:“裡面有護照,信用卡和一切能證明你身份的資料,還有易容的工具和一把袖珍手槍。後天深夜會有一架從烏克蘭飛來的私人飛機在Z國的機場做短暫停留,你就利用護照上的身份與資料出關。然後一個叫阿西姆的男人會和你碰頭,他會先問你‘喜歡馬爾濟斯犬嗎?”,你就回答‘栗子樹上的冰激凌’,他自然會帶你上飛機離開這裡。如果途中萬一遇到什麼危險,記得把我給你的綠寶石戒指上的暗釦開啟,裡面有追蹤器,我可以隨時追蹤到你的位置。”
唐謐拉開了小包的拉鍊,裡面果然裝著他所說的東西,一件件都疊放整齊,貼上寫著名稱和用途的標籤,有些特殊用品甚至還細心地附上了簡短的說明書,這些顯然是早就準備好的,而不是臨時起意的草草安排。他是真的想放她離開,併為她周詳地打點好所有退路,可是他剛才卻……卻如此殘忍地對她!
她深深吸了口氣,剎那間不知該做什麼樣的反應。那種感覺如同一個上一秒把你推下絕望的懸崖,卻又在下一秒將你撈起。
亞瑟握住了她的手,放在了自己心臟的位置,凝視著她的雙眼清澈無比,沒有任何威迫和虛假,但一種更濃烈更讓人無法掙脫的熱度卻在糾——纏著她的目光:“無論你聽到了什麼,我才是這次行動的指揮官,有權決定一切對完成任務有利的行動。我再說一遍,你兩天後就可以回國,可以見到馬金,而不是去見那該死的埃米爾以及和他shangchuang。相信我,最後一次!”
唐謐的手被他按在胸——前,能感到沉穩有力的心跳正從他的肌肉下傳來,一下下地撞——擊著她的手心,那麼地真實又那麼地強烈。她不知道他的感情是否會像他的心跳那樣誠實,還是這個人高明到連自己的心也可以欺騙?她抽出了手掌,閉上了睫毛,無法言喻的疲倦襲來,讓她不想再睜開眼,不想再去辨認他眼中的真假,甚至他說的毎字每句,只想不顧一切就此沉沉睡去。或許黑暗才是她唯一不用逃避的東西,睡夢才是唯一可以信賴的真實。
不知過了多久,唐謐聽到黑暗中傳來了一聲重重的嘆息,溫暖的布料覆在了她的肩頭,。疲憊的身體接觸到枕頭的柔軟,就像瀕死的魚兒忽然回到水裡,感到說不出的舒坦和放鬆,任由渴睡的手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