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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窈一個人在包廂裡邊吃邊等師父,腦子裡想的卻是剛才廂房裡兩人的對話。
從他們的對話中,蘇窈能感覺到兩人認識的時間應該不短。
她慢慢地開始回憶,她在秦家生活時的點點滴滴。
那時除了秦衍,和她關係最好的就是秦瓊。所以,她出門時總喜歡拉著她一起。
春景樓和落玉軒的掌櫃,因為她的原因,也對這個秦瓊禮遇三分。
秦府所有人去春景樓消費,都從來沒有收過銀子,連請客吃飯都是她買的單。
落玉軒裡只要出了新款的首飾,秦瓊看中了也從來沒收過一分錢,就像是她自己家的一般。
蘇窈仔細地一一回想,那時候的秦瓊,估計一邊笑眯眯地摟著她,親切地叫著她嫂子,一邊在心裡大罵她是個蠢貨吧。
也是,被人當成冤大頭,自己還傻呵呵地替人付賬,她也覺得自己夠蠢。
剛想到這裡,外面傳來輕微的腳步聲,一眨眼包廂的門被推開,姚紅嬋走了進來。
“師父。”蘇窈連忙站起身。
“行了,在京城才待了多久,就學了這麼些規矩,看著就煩。”
姚紅嬋一屁股坐下來,端起酒杯一飲而盡。
蘇窈又給她倒了一杯,“我剛吩咐了小二,讓他再上兩個熱菜。大冬天的,菜冷得快。”
“你讓小二再拿兩壇玉露白。”
姚紅嬋意猶未盡,又連飲三杯,這才心滿意足地放下酒杯。
“師父,這,我現在的身份可做不了主。”
蘇窈可憐兮兮地看著她。
姚紅嬋輕“嘖”了一聲,瞟了她一眼:“你混得,可真是越來越出息。”
她當然知道玉露白售賣規矩,也沒說什麼,只是更加小心地品嚐,這唯一的一罈玉露白。
“如果我親自來,那自是無人不敢不應。”
蘇窈自嘲地笑了笑,眼眶都紅了起來。
“自從我躺在床上身不能動,口不能言,我私章就被秦衍拿走了。”
那時的自己根本就沒對秦衍設防,她告訴他,想要支取她所有的嫁妝鋪子裡的銀子,如果達到一定的數額,必須要有她的私章和竹苓手裡刻有的蘇家商鋪專用印章,才能支取。
即使是她親自到場,也缺一不可。
誰能預料,這一切都不過是一場陰謀。
“那竹苓身上的那塊蘇家印章呢。”姚紅嬋皺了皺眉。
“我猜,現在應該也在秦衍的身上。”
蘇窈現在已經能夠冷靜地思考這些問題了。
“我聽連翹說,竹苓懷疑我的死有蹊蹺,所以她要回金陵找我爹。
但,秦衍應該不會讓她那麼輕鬆的離開,更何況她手上還有那麼重要的東西。
白芷和曲蓮應該是被秦衍支走,去找那個什麼起死回身之藥去了。”
“那你原來的身體……”姚紅嬋終究沒忍心說出殘忍的話。
但過去這麼久,蘇窈已經漸漸接受,自己已經死了的事實。
“我那具屍體,就在陵陽縣那座陪嫁山莊裡,秦衍不知道從哪裡找來的冰棺,所以看起來也沒那麼恐怖。”
蘇窈嘴角輕揚,語帶譏諷地自嘲著,然而她那原本明亮如星辰的眼眸此刻卻漸漸被一層細密如蛛網般的血絲所籠罩。
“如果你的死和秦衍有關係,他應該會以最快的速度將你埋了,或者將你身體一把火給燒了,這樣,所有的罪證都消失了。”
姚紅嬋慢慢地和她分析。
“所以,他應該不是罪魁禍首。當然,他肯定逃不了自己的責任,為了銀子,娶了你這個金陵城的首富之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