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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使再小心,蘇窈也能感受到手底下的身體因為疼痛而顫慄。
但蘇窈沒有猶豫,動作更加的迅速。
作為一名醫者,她早見識過各種不同的恐怖傷口,也有了心理準備。
可是,當破碎的衣服,終於從沈彥州的背上被完全揭下來時,蘇窈還是忍不住倒抽一口冷氣。
整個後背遍佈猙獰的傷口,皮肉翻卷,有的地方深可見骨。
蘇窈不太明白,沈彥州作為一名刑部尚書,二品大員。究竟是說了什麼大逆不道的是話,才會惹得老夫人昏厥,國公爺動了家法。
蘇窈腦中想了千百種理由,手下卻不停。
擦拭,消毒,上藥,包紮,一氣呵成。
即便如此,等她處理完整個後背,也花了整整一個時辰。
蘇窈長出一口氣,擦了擦額頭上的汗珠。
手下的男人安靜得過分,蘇窈心裡有點發慌,面前卻不顯。
她拿起床裡面的錦被,和上次幫沈硯一樣,輕輕地蓋在他身上,儘量不觸碰到他的傷口。
然後蹲在床邊,朝沈彥州看去。
此時,沈彥州緊閉雙眼,臉色過於蒼白,鬢角已經被汗水浸溼,多了一份破碎的脆弱感。
蘇窈心裡有了不好的預感,手背下意識地貼到男人的額頭。
果然滾燙得嚇人。
蘇窈臉色微變。
受傷之人,最怕的就是高燒,如果一個處理不好,不僅僅他性命不保,連他們這些貼身伺候的人,也難逃一劫。
她連忙起身,準備去開藥方。
衣袍的下襬卻被一隻手突然拽住。
蘇窈以為沈彥州醒了,急忙轉身。卻發現男人的眼睛仍然緊閉,呼吸輕緩。
她只能試圖掰開他的手指。
男人雖然受了重傷昏迷不醒,但仍力大無比,根本掰不開。
蘇窈心裡腹誹,昏迷了都不消停一點。
她只能拿起旁邊的剪刀,心疼地剪開衣角。
她總共也就這麼幾套衣服,今晚又毀了一套,明天要讓這人賠一套給她。
她快速寫了個藥方,就來到門邊:“墨大哥,我這裡寫了一個藥方,麻煩你抓緊安排人,煎了藥送進來。還有……”
“再送一盆乾淨的熱水進來。”
沈墨接了藥方,想了想,特意將藥方拿給恰巧來國公府小住兩天的沈老看了一眼。
沈老接過藥方後,仔細地看了一眼,眼中閃過一絲驚喜:“這個藥方看起來並沒有什麼問題,主要功效就是用來降燒的。
不過其中有一味藥用量比較大,這倒是有些冒險,但如果用對了地方,也能起到很好的效果。這麼說吧,按照這個藥方抓藥熬製出來的湯藥,其藥效起碼會比普通的退燒藥高出兩倍……”
沈墨沒等他廢話說完,一把抓過藥方,派人按方抓藥。又吩咐人送了熱水。
這老頭,也不看看現在是什麼狀況,還有心情在這裡研究藥方。
老頭仍在耳邊喋喋不休:“老夫沒想到,蘇小侍衛的醫術竟然如此高明,真正是深藏不露。”
沈墨面無表情地又回到了門邊,沈硯則一臉驚喜地看著他。
“沈老,沒想到還能從你嘴裡聽到誇讚別人的話,讓您佩服的人,阿霄的醫術真的有這麼厲害?”
這個老頭,向來看不上宮裡的那些太醫,經常對他們冷嘲熱諷,說他們尸位素餐,欺世盜名。
沒想到他竟然對阿霄如此讚賞。
別看他只是一介遊醫,那是他根本不願進太醫院,否則那太醫院院使的職位哪輪得到別人。
沈老摸了摸鬍子,認真點頭:“既然有蘇小大夫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