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個笨蛋。
今天的主子,有點反常。
裡面的慘叫聲此起彼伏,不絕於耳。
沈彥州剛踏進陰暗潮溼的地牢,一股血腥味撲面而來。一個早已看不出外貌,勉強稱之為人型物體掛在刑架之上。
他面色不變,徑直走到面前。
“審問得怎麼?有沒有交代出什麼?”
正在審問的兩人轉過身,一個正是沈彥州身邊的侍衛首領沈墨。
另一人三十來歲的樣子,身材瘦削高挑,卻沒有絲毫的單薄之感,反而給人一種精壯有力的感覺。
眼神陰冷,彷彿能夠穿透人的靈魂,讓人不寒而慄。眼神中透露出淡漠無情,整個人看起來顯得陰森狠厲,令人望而生畏。
他身穿官服,只是上面已沾滿了鮮血,右手中正拿著一根鞭子,上面佈滿倒刺。整根鞭子早已被血水浸透,看不出本來的顏色。
此人正是刑部最擅長刑訊,掌管刑部司的寇正斂,字承章,也是沈彥州最為忠心手下。
他一看見沈彥州,立刻迎了上來,聲音裡帶著點懊惱和愧疚。
“大人,那兩個黑衣人是死士,什麼都沒審出來。至於其他幾人……”
話音停頓一瞬,他看了眼站在他身邊的沈墨。
沈墨上前一步:“那江南知府劉明海今天要移交到大理寺,所以我沒太敢用刑。不過……”
沈墨靠近沈彥州,壓低聲音:“劉明海府上的一個師爺倒是交代了一些事情。說曾在劉明海的書房裡見到一個人,那人很像跟在成王身邊最受重視的那個侍衛。他也只是無意間見過一次,不敢肯定。”
沈彥州面上波瀾不驚,像是一切都在他的意料之中。
幾人正準備再審問一次,外面突然傳來一陣吵鬧之聲。
沈彥州朝兩人看了一眼,沈墨和寇正斂兩人意會,配合默契地將那兩個黑衣人和那個師爺移到了最隱蔽的牢房裡。
沈彥州看了一眼忙碌的兩人,轉身抬腳朝外走去。
距離牢房最近的通道里,兩班人馬正在對峙著。
牢房裡光線昏暗,但蘇窈還是一眼就認出了站在人群最中間的那個人。揹著光,高大的身影投射在她的腳下。
熟悉而又陌生。
對蘇窈來說,他們也只僅僅分別兩個月。但,對秦衍來說,已經過去了一年的時光。
蘇窈印象裡的那個秦衍,還帶著點少年的意氣風發。
然而,現在站在她面前的這個人,不再像過去那樣衝動和情緒化,已經變得沉穩內斂,。
他的周身似乎散發出一種無形的氣場,讓人不禁產生敬畏之情。那是一種上位者才有的氣勢,彷彿他已經習慣了掌控一切,習慣於發號施令。
這種改變讓她感到既陌生又熟悉,曾經的那個秦衍好像離她已經很遙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