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她,爹孃無奈之下,只能舍了大半家財作為陪嫁,只為她在京城生活順遂。
成親半載,婆母慈愛,小姑親暱,夫君更是溫柔體貼。
後宅裡除了她,連一個通房丫環都沒有,根本就不存在爹孃擔心的那些事情。
蘇窈想,她何其有幸,嫁到了這樣的一個人家,嫁給了這樣的一個人。
雖然沒有了以前那種自由自在的生活,雖然只能龜縮在這小小的後方宅院之中,雖然她也時常懷念和師父在外的那些時光。
但人生哪有那麼完美,有得必有失,為了愛情,她只能捨去曾經的自由。
也許是連老天爺都在嫉妒她,這一切的一切,都終止在了那一天。
她的奶嬤嬤,她的四個大丫環,她的陪房,她所有的嫁妝,通通都留在了京城的秦府。
而現在的她只能躺在這冰冷的被窩裡,因為太冷,腦子更是反應遲鈍,始終想不明白到底發生了什麼?
她只知道,這具身體的主人,前天晚上死了,與此同時,她的魂魄就出現在了這具的身體裡!
她總有一種不真實感,也許明天一覺醒來,她又回到了自己的身體裡,就像突然進入這具身體時一樣。
既然睡覺時穿過來,那麼是不是隻要她再睡著了就能再穿回去?
所以這兩天,她躺在床上,什麼也不做,只是讓自己睡過去。
可惜,再睜眼,她仍然是在這所破舊的房子裡。
蘇窈實在凍得受不了,她爬起來找了半天,才看見一件破舊的棉襖,正枕在自己的頭底下。
蘇窈有點茫然,她從來沒有想象過,竟然還會有人能夠窮成這樣?
自她出身以來,就錦衣玉食,伺候的丫鬟婆子更是數不勝數。哪怕是她們家最低等的丫鬟小廝,也不會過成這樣。
她沒敢想太久,即使再嫌棄,她也只能將那件又破又薄的棉襖穿在了身上——其實穿和不穿也沒什麼差別。
她躺在床上,只能放空腦袋,靜等天亮。
她覺得動腦子也是要消耗熱量的,現在她最缺的就是這個東西。
天色終於在她的期盼中慢慢地露出一絲白光。
蘇窈連忙從冷如寒冰的被窩裡爬了起來,找了一圈,才發現了一條破舊的灰色棉褲。
她的心已經麻木了,她什麼也不想說,只是機械地將褲子套在身上,下地找鞋子。
然後,一雙破舊的棉鞋出現在眼前。
這一切的一切,無不昭示著,她確實是穿到了一具陌生人的身體裡了,而且還是一個窮得連床被子都買不起的窮苦之家。
蘇窈猜這個原主估計就是被活活凍死的。冰冷的屋子,單薄的衣服,在這寒冷的深夜,不知道要凍死多少人。
她哆哆嗦嗦地穿好鞋,出了房間,堂屋裡一片昏暗,只有從窗戶裡隱約透進一絲光亮。
她朝手心呵了一口氣,開啟了堂屋的門……
沒有最絕望,只有更絕望!
即使她的身體素質再好,也抵不過這天寒地凍。
經過昨天一晚上的堆積,外面早已白茫茫一片,破敗的庭院裡早就看不見地面。雪仍在下著,漫天飛舞的雪片,似棉絮一般,隨風而動,使天地和遠處的山峰都溶成了白色的一體。
蘇窈再看了眼腳上破舊的棉鞋,這隻要一腳踩下去,估計就要溼透了吧。
“既然起來了,就去做早飯吧。”
身後突如其來的聲音嚇了她一跳,她下意識的轉頭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