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念。
不過,她救他,也不是真的想要挾恩投報。
蘇窈站在房間裡進退兩難。
她有時候真的琢磨不透眼前這個男人。
你說他小氣吧,蘇窈低頭看了一眼身上的衣服和鞋子,這話說不出口。可要說大方,現在連一間房都捨不得給她開。
沈彥州梳洗完直接坐到了床上,慢條斯理地整理著衣袖,也不催促他。
“或者,陪我下幾盤,贏了也可以答應你一個條件。”
蘇窈面露難色,以她的棋藝想要贏他,那是比登天還難。
這不是送分題,這是送命題。
“可以讓你三個子。”沈彥州瞥見他一臉的糾結,又丟擲一個誘餌。“只要贏一局就算你贏。”
“真的?說話算話。”蘇窈聽到這裡,心動不已,搏一搏,饅頭變燒鵝。
“那我要是輸了……”
“你也要答應我一個條件。”沈彥州終於說出自己的目的。
“行。”蘇窈咬咬牙,實在自己辦不到的事情,就拿救命之恩相抵。
以她的正常水平,想贏他那真是太陽底下看星星——白日做夢。
但他讓了三個子,自己再超常發揮一下,贏一局也不是沒希望。
蘇窈搬了張矮桌放在床上,正準備脫鞋上床。
沈彥州張開五指抵在她的臉上,一臉的嫌棄:“麻煩把你的臉洗洗乾淨,別抹那些亂七八糟的東西。”
此時的沈彥州早已散去滿身的冷意。
蘇窈臉色爆紅,她深呼吸兩口氣,才忍下心裡升起的想要狠揍他一頓的想法。
之前怎麼就沒想著往雞湯裡放點瀉藥?
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
她準備站起身回房間,就聽見男人低沉悅耳的聲音響起。
“阿墨……”
“屬下在。”門外響起沈墨的應答。
“讓小二送點熱水進來。”
“是。”
沉穩的腳步聲漸漸遠去。
熱水很快送進房間,蘇窈發現洗臉架上只有一條錦帕,是之前沈彥州用過的。
出門在外,她也只能將就。
既然已經被男人發現了,她直接將臉上的偽裝清洗乾淨。
等蘇窈帶著一身水汽再次回到床邊時,棋盤早已經擺好。
沈彥州抬頭看向對面,眸光一怔。
對面的少年,肌膚如雪,面若桃花,眉如遠黛,唇不點而朱,褪去了偽裝後,整張臉顯得精緻水嫩,竟是雌雄莫辨。尤其是那雙眼睛,像是浸在水中的黑曜石,清澈明亮。
難怪白天他要在臉上塗上偽裝。在京城那遍地王孫貴族之地,像他這種沒有任何依仗的普通百姓,頂著這樣的一張臉出現在人們的視野中,只會給自己帶來災難。
他正低頭脫鞋,輕快地坐在矮桌前,像是根本沒有意識到,自己的長相給人帶來多大的衝擊。
“開始吧。”沈彥州壓下心裡的異樣,執起黑子。
沒一會兒,就聽到少年那特有的清脆聲音。“等等,這一步我下錯了,應該放這裡……”
“那你確定好了?”隨後便是男人低沉的聲音傳出來。“這次可不許在反悔。”
“嗯,確定好了。”
站在門邊的沈墨心裡難掩驚訝,這好像是他第一次從他們爺的聲音裡感受到了愉悅。進客棧的時候還一臉的陰雲密佈,現在聽他的聲音,哪裡還有半分惱怒。
爺的心思千萬別猜。
“為什麼會這樣?你……你是不是偷我的子了?”蘇窈看著棋盤上陷入困境的棋局,不願相信。
“你覺得以我的棋藝有必要做這種事情嗎?”沈彥州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