們鍾家娶長媳,所以錢不重要,但一定要風光體面!”他從袖子裡拿出了一張紅帖,“這是犬兒的正辰八字,勞煩馬婆婆今晚就擬好,明天就去季家提親,然後再同我的隨從一起去籌辦聘禮和下婚書的事情。”
孝恆看到父親和那婆子說了很久,孝謙則顯得有些無聊地陪同著,約摸過了半個時辰左右孝謙才送走了那婆子。等待他轉身回來,他便叫住了他,“怎麼說?”
“明天就提親了。”孝謙輕聲道:“看來爹急著要把事情定下來。”
“唉~~”孝恆頗為無奈,這一切都這麼快,他就算想應對也來不及。
“大少爺。”老張走了過來,“老爺讓您過去呢。”
這還是今天鍾進賢第一次叫他跟他說話,孝恆有些顫顫巍巍地來到父親面前,他從來都沒有如此畏懼他的父親。“爹。”他規規矩矩地垂手站在一邊。
鍾進賢慢悠悠地喝了兩口茶,放下茶杯,低沉而又威嚴地說道:“明天穿得體面一些,隨我去季家提親。”
“我......”
“不要再跟我說一個‘不’字!”鍾進賢還不等孝恆開口就斷然拒絕了他所有的話,不管是什麼話。“你是鍾家的長子,應該知道自己在做什麼。你也看到今天豐源號門庭若市的熱鬧,這不是我們鍾家的本事,而是這裡季家的影響力。”鍾進賢看了看一旁的兩個兒子,“今天季應龍又跟我談起了在桃源鎮開設綢緞莊的事情......”
“咦?季老爺也有意在桃源鎮開綢緞莊?”孝謙一聽便道:“那可是穩賺不賠的買賣啊!”
“沒錯!”鍾進賢點頭認同道:“穩賺不賠!季家完全可以自己開設,或者找親戚朋友入資。可他偏偏選擇了我們鍾家,你以為他為什麼會選我們?自然是我們兩家日後便是親家,是一家人!肥水不流外人田!這些對鍾家來說都是百利而無一害的。你讀了這麼多書,跟著我這麼久,難道連這些道理都不明白嗎?”鍾進賢這回說得很平靜,但明顯帶著調教的口吻。
孝恆站在一邊不說話,也不知道怎麼說,父親說得並沒有錯,站在鍾家的角度,這門婚事是錦上添花的一舉,可以讓鍾家更為富有。但這一切都要他放棄自己的婚姻和選擇,真的是苦他一個,造福一家了。若是沒有小魚,孝恆或許會義無反顧,這是他做鍾家長子的責任,這點他從小就知道,也正是這長子嫡孫的身份讓他從小就放棄了很多,他以往心甘情願地承受著,看著弟弟們整日玩樂,而自己小小年紀卻要跟著父親跑東跑西,打算盤學生意,他何嘗不羨慕弟弟們的自由,但他告訴自己這是他長子的責任。但是小魚的出現卻讓他開始對這份過於苛責的責任產生了抗拒。他付出了這麼多,卻換不回自己最愛的人;他妥協那麼多,卻無法在自己的婚姻上說一句話。家族~~誰顧過他的感受?誰問過他是否願意去承擔這個責任?孝恆心裡那種前所未有的抗拒情緒越來越嚴重,然而情緒歸情緒,他知道他沒有反抗的資格,一切都在父親的掌握中,縱然他一千個一萬個不原意,也無法動搖父親的意念。私奔?突然他想到了昨天孝謙一句隨意的話,私奔會不會得到自己的幸福?孝恆瞬間在心頭盤算著。兩個選擇,一個是私奔,一個是守時,兩個都能和小魚在一起,如何選擇?
鍾進賢還等著他的回覆,但看到孝恆不說話低著頭站在那裡,心頭那叫一個氣,這孩子還在違抗自己嗎?“孝恆!”
“嗯?”孝恆回過神來,他的決定還沒有做出。
“說話!”鍾進賢凝視著他。
父親的眼神如此犀利,他平日裡溫文儒雅,但在緊要關頭一定是力爭言辭,孝恆不敢!他又一次懦弱妥協了!他選擇更為保守的守時。“嗯......知道了。”
聽到兒子怯生生的說“知道了”,鍾進賢心頭的大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