孝恆在酒的推波助瀾下喋喋不休地細述著自己的苦楚,一字字一句句都讓一旁的孝謙震驚,大哥心裡的這些估計也就只有這個失控的時刻才會吐露吧。孝恆又是哭又是訴苦,再加上不斷飲下的酒,很快就醉了。孝謙揹著他回去,安置他睡下後才回房去。
夜幕籠罩、繁星點點。孝謙一個人坐在庭院的胡桃架下獨自飲酒,回想著剛才孝恆的每一言每一句。小時候孝謙喜歡到處跑到處玩鬧,他在庭院裡翻天覆地的時候常常會看到私塾裡面哥哥唸書的身影,認真、勤奮,他一直以為大哥從小就喜歡讀書,而自己就是怎麼也喜歡不起來,所以大哥總是捧著書本,在父親提問的時候也總能對答如流。可是今天他才知道,大哥很羨慕自己的翻天覆地,他也很想趴在地上看螞蟻搬家,跳進河裡摸魚,只是鍾家長子的身份讓他不得不整認真讀書,為的是不讓父親失望。長大後孝謙不喜歡參與家中生意,還是樂衷於吃喝玩樂,他有空就會和幾個朋友去踏青,悶了就找姑娘解悶兒。每每經過自家莊園和鋪子的時候,他總能看到大哥跟在父親的身後,認真地學著如何辨認各種米種,如何記賬出賬,如何安排佃戶的土地、如何處理和生意場上夥伴的關係,他又能看到大哥認真、勤奮的神情,每次父親都會誇獎他的能幹和聰慧。他一直以為大哥喜歡跟隨著父親學東西,他追求自己在事業上的成功,但是今天他才知道,原來大哥很羨慕自己每天的無憂無慮,他也很想有興致時就去湖光山色的郊外踏青,他也希望能和朋友幾個坐下飲酒聊天聽戲,只是鍾家嫡子的身份讓他不得不陸續接手父親的家業,為的是讓父親在幾個兒子中能看到希望,不至於對家中祖業延續的問題而頭疼。
“唉~~”孝謙飲下一杯酒長嘆一聲。原本都以為理所當然、心甘情願的事情,今天才知道他是迫於無奈、壓力深重。對比自己從小到大幾近二十年的無所事事、吃喝玩樂,他實在覺得大哥太過辛苦。如果沒有他這樣的辛苦,何來他和孝川的無憂無慮?看來自己是應該醒了,先不論是否對自己有用,至少能幫一幫一直在孤軍奮戰的大哥,能替他分擔一些壓力和苦楚。孝謙忽地覺得自己身上的重任,他和孝恆擁有一個同樣的身份,那就是鍾家的嫡子,然而就因為他比自己早出生幾年,他們兩個就有著截然不同的軌跡,這很不公平。他也應該有自己的樂趣和生活,而不是把自己的所有都奉獻給這個家,包括......他的婚姻。但婚約這回事兒實在是無能為力,那麼就在其他方面讓大哥鬆一口氣吧。
孝恆睡夢中又夢見了小魚,她微笑光著腳丫子站在潺潺流動的溪水中,她回過頭來向自己招手,溫柔地喚道:“孝恆,過來呀。”
“小魚~~小魚~~”孝恆一個激靈坐了起來,刺眼的陽光照已經照射進屋內,天亮了、夢醒了。孝恆往後一倒仰面躺在床上,他不想醒來。
“大少爺,老爺讓我叫您起來呢。”老張的聲音在外面。孝恆不想去理會,他很想再次入睡繼續和小魚的一起,他沒有回答。老張見沒有動靜,便敲門道:“少爺!大少爺!您......”
這時候孝謙的聲音傳了來,“咦?老張你怎麼還在這裡?還不快去套車?”
“老爺讓我叫大少爺起來呢。”
“我來叫大哥起來,你去忙吧。”
“是!那我先去做事了。”老張的腳步聲漸漸走遠。
門推開了,腳步聲慢慢靠近。孝謙看到仰面閉目的孝恆知道他心裡頭還是有著諸多的不情願。“大哥,起來了。今天我陪你一起去季家。”
孝恆睜開眼睛看著孝謙,“你陪我一起去?”
“是啊!我也想見見季家的那位大小姐。”孝謙笑呵呵地坐在床邊,“聽說也是個傾國傾城的女子。”
孝恆坐了起來開始穿衣服,“縱是仙女下凡,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