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澄聽著聽著,目光逐漸變得同情起來。
脫口而出的專業名詞,信手拈來的生物知識。這個女人絕對不可能是潮寧村的人。
她也許是生物老師,也許是生物學專業的高材生,也許僅僅只是一個昆蟲愛好者。但她一定讀過很多書,受到過教育,但她被拐賣到這裡,把一切都忘記了。
只是不知道為什麼這裡的人白天看起來都是活人,晚上卻都會變成死屍鬼怪。
何枝聽了宋澄的分析,問:“你都猜到了?”
宋澄癟嘴,“昨天晚上那麼明顯,我還有什麼猜不到的。怪不得爸爸媽媽總是管著我,讓我在門禁時間前必須回去,也不讓我和村裡人說太多話。”
提到宋父宋母,宋澄的情緒也跟著低落下來。
“也不知道爸爸媽媽現在怎麼樣了。我昨天晚上一整晚都沒回去,他們肯定特別著急。”
何枝說,“你如果擔心,可以先回去看一眼。”
宋澄想到被殺死的童言,搖搖頭,“還是算了。如果現在回去,一定會被爸爸媽媽關起來,他們說不定還會做出更偏激的事情阻攔我出門。但我是一定要把康笛救出來的。”
她拉著何枝往前走,“快走快走,馬上就過晌午了。我們的時間寶貴,必須在入夜之前找到劉大麥家。”
在離開村長家之前,那個女人告訴他們按照潮寧村的傳統,每一戶有婚嫁的人家都會在門前掛起兩隻紅燈籠,一連掛上七天。這意味著喜慶吉祥,同時也方便上門吃喜酒的人辨認主家,不會走錯。
然而何枝和宋澄跑遍了整個村莊,也只看到家家戶戶門前都掛著白色燈籠,根本看不到紅色的。
宋澄攔下一個挑著扁擔路過的中年男人,問:“叔,您知道劉大麥家在哪裡嗎?”
中年男人想了想,指向村西的方向,“你往前走,過了兩個巷子口右拐就能看到哩。你們跟著我走,我正要去那邊,我帶你們去。 ”
宋澄看向何枝,何枝微不可見地搖了搖頭。
宋澄立刻意會:“謝謝叔,我們想先歇歇腳,一會兒自己去就行。”
中年男人又熱情地招呼了幾句,看何枝和宋澄堅持不動,也只能重新挑起扁擔離開。
她們又找了兩個人問路,但每個人都指向了不同的方向,並且都和前面的那個中年男人一樣,說自己正好順路,能帶著她們過去。
劉大麥的家不能是三個方向,這三個人中至少有兩個人在說謊。如果真跟著他們走,說不定會被引到什麼危險的地方。
眼見已經到了傍晚,何枝和宋澄的心也都漸漸沉了下去。
“夜晚留在外面太危險了,我們還是先去找徐警官。”何枝說,“先想辦法在他那裡過一晚上,第二天再找劉大麥家。”
宋澄也只能點頭同意,跟著何枝往前走。
但她們走了幾步,恰好看到徐卓從巷子的拐角處繞了過來。
他還穿著那身筆挺的制服,戴著黑框眼鏡,手裡拿著手電筒,低頭不斷在地上尋找著什麼。
宋澄視力不太好,尤其在昏暗的光線中更難分辨遠處的人。還是何枝帶著她向前邁了兩步,才認出來這是徐卓。
“徐警官!”宋澄歡喜地打招呼,“你怎麼在這裡?”
“我丟了東西,都找了好幾天了,怎麼也找不到。”徐卓撓撓頭,嘆口氣,“算了,不行再向局裡打報告重新申請一個吧。你們呢?在這裡做什麼?”
“我們找劉大麥家。”宋澄抿抿嘴唇,“康笛好像在他家裡。”
“你們兩個,昨天一直說康笛失蹤,讓我跟著你們瞎跑。”徐卓無奈地搖搖頭,“我也正要去劉大麥家。他和康笛結婚要擺三天席面,邀請我過去喝一杯喜酒,這個面